原本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孙家再如何,都需要给孙然一个必要的解释。
却没成想,解释,安慰,甚至是孙然离开巴黎,远赴新西兰。孙家都没有任何表示,不,或许是有的……
厉澄想,可能是孙然这段时间没有看手机,与他们断了联系,孙宴他们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吧?
也对,毕竟孙然现在确实不太方便玩手机。
应该是这样,怎么可能真的半点表示都没有呢?
他如此想着,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待将那些杂念通通抛之脑后,厉澄回到了房间。
彼时阳光明媚,缕缕微暖的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内,予以房间一半镀上金光,一半藏在窗帘的遮挡下,继续沉睡。
他走到床边换下拖鞋,扭头看,孙然还没醒,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这样安静的他,倒是少见。
厉澄披上外套,出门打算去买点吃的,不料一出门就碰见了拎着一堆东西准备回房间的卢萦。
“早。”卢萦歪头朝他笑着打招呼,“要出去啊?”
“嗯。”厉澄回以礼貌的微笑,转身朝大门口走去,本就是陌生人,他也没打算多交流些什么。
这个人说话没轻没重的,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祖父派来的。
“厉先生,他醒了吗?我想着说去和他聊聊天,看看大致的情况什么的”卢萦见他要走,急忙把东西搁在地上,跑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厉澄皱着眉头朝后退了退,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不悦道,“他还没醒,你还是先不要去了,我怕他猜到你的身份会不舒服。”
“啊?我的身份吗,哪有那么容易猜到,再说了,我和你明面上是同学,和他聊聊天也很正常吧?”卢萦学他皱着眉头,“你这样藏着掖着,是怕他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你胡说八道什么?”厉澄狐疑的瞧着她,“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能误会什么。”
“对嘛,那你怕什么。我要了解情况才好制定方案不是吗?”卢萦笑的眉眼弯弯,见厉澄不为所动,她又继续说,“你也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那我见不到人,了解不到真实情况我怎么帮助他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厉澄无奈叹了口气,“谁让你说话没轻没重的,我有点不太信任你的专业度。”
卢萦闻言立马摆手表示自己真的是无心的,“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了!”
“他还没醒,醒了再另说。”厉澄不想再和她扯,直接绕过她离开了公寓。
卢萦见状也只好作罢,捡起地上的东西回了房间。
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左右自己只是接待了一位较为特殊的病人罢了。
卢萦嚼了一口早餐,不满的戳了戳碗里的火腿肠,“我也没做错什么吧,不就是忘了他手受伤了嘛,凶什么。要不是出的钱多,本小姐才不会受你的气呢!”
她气鼓鼓的吃完了早餐,躺在床上刷起了小说,不打算再去热脸贴冷屁股。
要专门定制治疗方案她就肯定要和病人单独相处,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也没有改变的可能性。
自己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可是听厉澄的意思,这个人应该接触过医生,所以自己有被识破的风险。卢萦想着想着就放下了手机,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真假结合不就好了?这样也不怕他猜到我的身份。”
要是问自己是做什么的,那自己就回答是学心理学的,就像和厉澄前面沟通过那样。对,就这么办!
她像是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胜利的光辉。哦,不对,那是照射进来的阳光。
“我说怎么那么刺眼,原来是窗帘被风吹起来了吗?”卢萦下床走到窗边,打算重新拉上窗帘。
她的手刚碰上窗帘,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在了原地,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窗外的一角阳台,一双苍白的脚正在随风摇晃着,由于视线遮挡,她看不见脸。
可是这个方向,05是对夫妻,那这个位置能看到一部分阳台的,就只能是06!
厉澄出去了,那房间里不是就只有孙然一个人吗?
卢萦咽了咽口水,不会吧!
可是现在自己贸然闯过去,会不会吓到人家?!
怎么办怎么办?!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外套,干脆直接拿上外套,又捞了个衣架,推开门去了阳台。
索性,他们在三楼,并不是很高,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至少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如此,她舔了舔唇,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抬头去看那个方向。
那里坐着一位沐浴在阳光里的青年,微分的刘海,宽松的衣服,在清晨的冷风中,显得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清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