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爷看着沈温那虚伪做作的样子,本来三分的怒火,忽然间就长到了七分,可是他还要忍着发作。他不是隐忍,而是在权衡利弊下,他必须要忍着,他怕他的怒火发出来,这个脆弱做作的小东西,承受不起。一但他的态度传递在整个府邸,这小东西就真的成为整个家族的敌人了,那些个无脑又胡闹的子孙们,会层出不穷的明杀暗算,万一就这么死了,就损失大了!
沈侯爷吩咐身后的丫鬟道:“再去传唤一桌子饭菜来,将你家十七公子请过来坐着,本来说好的家宴,一口没吃上,像什么话?”
沈温于是很听话的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家宴设备的席面是有富余的,厨房里知道这帮主子的德行,每当侯爷侯夫人走了,他们才会敞开肚子喝酒吃肉,快活一整晚呢。
丫鬟领着人很快的传膳,一盘一盘的端到桌上。
而大房哥四房那里却哭泣抹泪的伤怀着。
沈侯爷招呼着沈温吃菜,还不忘吩咐丫鬟给他挑喜欢的。
祖孙俩吃了几口,沈侯爷才说:“那个奴才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宴丘楚大人跟你说的?”
沈温停下吃饭的动作,摇头道:“他?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是谁,大概,咱们沈家也不被他看在眼里。”
沈侯爷看着沈温想了想,指着沈浩风道:“你十哥是不是早就与瑞王爷暗中往来?”
沈温疑惑的道:“瑞王爷?瑞王爷……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扭头问沈浩风道:“十哥,咱们大掘国有几个王爷来着?”
然后对沈侯爷道:“祖父,这事你得问十哥,怎么问起我来了?”
突然,他才道:“啊!想起来了,我那个姐夫啊,我两个姐姐都嫁给他了呢,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沈侯爷一直琢磨着事情,可大夫人和四夫人哭的人心里恼怒,沈侯爷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抬头对大夫人道:“你哭个什么劲?我还没死呢。”
大夫人吓了一哆嗦,夫妻两个人齐齐跪下。
沈侯爷道:“大夫人你说,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下落胎药?”
大夫人哭道:“是儿媳有错,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守护好我的女儿,淑媛的事公爹您也知道,我……我是无奈啊,咱们沈家的脸面,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毁在……我是剜心割肉般的下了决心,淑媛她只有去死了……呜呜……老爷又不肯给女儿找个好的地方安葬,我想着……反正浩风总是胡闹,那个外室还不知道是怎么样个不堪,我并不知道她有了身孕,我想着那女人死了,刚好和淑媛一起发丧,我的女儿……寒食节的时候,总有个坟包,以便我这个老娘给她烧纸……呜呜……”
一连串的话,断断续续,可见是多么心痛。
大老爷想起女儿,想起骨肉分离之痛,也不禁流出泪来。
沈淑媛的事,后来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人掳了去,后来碰上了瑞王爷,才得以出火海,委身于瑞王爷也是情有可原,后来怀了瑞王爷的孩子,虽然有辱门楣,可是若不如此,瑞王爷又怎会聘媒纳礼的娶她?
四夫人并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件事上她自也是想的通。而那个外室?若不是后来出了儿子断子绝孙的事,四夫人还真瞧不上那贱妇,甚至她肚里那个孩子。说到底还是儿子不能有子嗣了,所以在听到是大夫人杀了她有可能活下来的孙儿时,四夫人才过于激动,脑袋一烧,就跟大房夫妇干起来了。
道理如此,可是四夫人还是遗憾她那个孙儿,同时恼恨大夫人的歹毒心思。
四夫人终有不甘,她抹着眼泪道:“大嫂真的不知道那花氏怀有身孕?只怕不是吧!话说回来,就算是那花氏没有怀有身孕,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大嫂竟如此残忍,可怜的娃,我的儿啊!到头来连个后人香火都没有。公爹明鉴,您一定要给我们浩风做主啊。”
沈侯爷心思通透着呢,如今细想起来,当初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只怕瑞王爷那个老狐狸,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打起了沈家的主意。
沈侯爷看向沈浩风道:“老十,对于你母亲的话,你怎么说?”
沈浩风自然不能依着母亲的意思来了,这件事若一直纠缠下去,别说他那还是一滩血的儿子,他这个活生生的男人,也要被人家碎尸万段喽。
沈浩风道:“是孙儿没福分,孙儿怨不得别人,孙儿只求祖父一件事,就是这三喜,就交给孙儿处置吧。”
四夫人还想挣一挣,却被四老爷一把拦下,于是四夫人也只好作罢。
这突如其来的糊涂官司算是了结了,大老爷夫妇四老爷一家都走了。
留下个战战兢兢已经傻呆呆的沈梅风在场。
沈侯爷见到他那个样子就来气,沈侯爷挥手道:“来人,把这个孽障抓起来,扔到柴房!还有六老爷那个混账,竟教出来这样歹毒的儿子,你们传我的话,先去六房那里,给我好好的赏六老爷二十大板。”
沈梅风直接吓跪了,被人拖起来,就要出门去。
沈温道:“祖父就这么揭过了?祖父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叫他这么干的?”
沈侯爷这才恍然大悟道:“可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