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里时,云山被小院里的热闹景象给吓了一跳,南爷爷那边屋里屋外都是人,村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屋里吞云吐雾,屋外站着平时不咋往来的乡邻,时不时插上一句。兰玉她娘和干奶奶扶着桂花树正热络地唠着,兰玉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绞着手指,不时向门口张望。云山朝兰玉挥手然后指向自家小院。
“飞哥和春妮呢?”兰玉搭个话茬。
“我刚才不在家,他们是不是扑野鸭去了?以后带小妮玩的机会少了,飞哥肯定什么都依着她。”
“飞哥不是年龄还不够吗?”
“条件好的年龄可以放宽一岁,飞哥的身体条件还用说?”
“云山,以后你想当兵不?听说当兵要是转为志愿兵的话,能留在部队当军官,复员的话可以留在城里,都是相当好的工作。”
“兰玉,你懂的挺多呀。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以后要干啥。”
“飞哥、杨志刚、三丫四丫都出山了,你也有城里的干亲,只有我对了云山,你没想过去市里上学?”
“没想过,我喜欢待在山里,带着大黄打猎捞鱼,陪小妮写字练功,市里连土都少的可怜,太没意思了。”
“那你想去县里上学吗?”
“不想,哪都不想去。诶,兰玉,怎么这么关心我呀?你不得多关心关心飞哥?”云山觉得兰玉怪怪的。
“去!谁关心你们这期末去县中上高中的保送名额就下来了,不出意外咱校的就是我俩中的一个,唉!要是有两个名额多好!”
“啊对哟,年前李老师说过这事,你不说我还忘了呢。你还担心啥,我觉得你在哪上高中,都能考上大学。”云山真诚地说。
“你是说,这个名额你志在必得?不过你确实有这个实力。”
“兰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成绩够好。诶,你听,兰爷爷来了。”云山不知道兰玉说些什么,跟飞哥一点关系没有。
兰老头来了,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大嗓门。原来下午村部通知爷爷他们是去解决户口问题的,在兰老头的力排众议下,他们爷孙六口正式落户在云崖村,这该是托了飞哥的福吧。兰爷爷带着几个族老到爷爷的房间里去抽旱烟了,云山感觉人们突然亲近了许多,他们一脸严肃地指出孩子到部队应注意的事项,仿佛是对待自家的子侄。
暖和了,山村一天一个样子,云山的日子一如既往的连大黄都嫌弃。
又是周末,杨志刚和于家姐妹收到了武装部的通知,将于下周三上午九点去崖下村集合出发,他们三人已经在走亲戚串门子,为即将到来的愉快分别作准备。雁飞没有接到通知,早上云山在吹笛子时,他说去桃花涧转转去。南爷爷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一天总是在点旱烟。
天刚过晌,梁老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在云鹤年房间里嘀咕了很久,三人又一脸凝重的散了。梁老头带春妮去村部补办落户手续的时候,场面有些冷了,罗贵田话里话外的怪兰村长给三家办落户着急了些。梁老头心里有事,也没多理会,署了名便回去了。
京城,车公庄的一处大院子的门前,一个身着深蓝呢大衣的富态女人在警卫人员的搀扶下下了车,一个秘模样的中年男子接引着进了院,径直来到一间办公室。“肖副主席好忙呀!”
“缪部长哎,折杀我了,您还是叫我小肖吧。来前您给我个信儿啊倒是。”
“听说梁永泰来了,你接待的?”女人对肖衍的客气不为所动。
您是我的老领导,我对您的意见一直是尊重的、支持的,不过,这件事儿,恕我直言,您已不在kx院了,梁永泰原也和您没什么过节,您犯得着跟他一个痴人计较吗?那天他来,正巧就碰上我了”
“那么个蠢人,我也没打算难为他!不过这些年他和南倔驴一直跟着姓云的,那个小山村不错,好好的他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听说有人得势了,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想得美!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就罢了,否则姓云的这根大毒草,他已经毁了我儿子的前途,还要来给我添堵裹乱吗?不是我手伸的长,我想你们王记和林主席也不愿见他吧?”
“王记和林主席都没见梁永泰,我也不知道他们对云鹤年的看法。不过老领导,您刚才那么说是个人层面的事,以后上头要是有人问起来,恐怕站不住脚。现在上面锐意改革、拨乱反正,是不是毒草、有没有市场,您还是得听上头怎么说啊。”
姓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又道:“老领导,我接手这一块后,kx院的档案里就没出现他们几位的名字,究竟是保起来了还是?”
不等他说完,被称为缪部长的女人截了话头说:“当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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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
“哈哈哈,确实该没有。小肖啊,前儿我到我哥那提起你,他对你印象不错,想给你再加加担子,我说小肖年富力强,是个做事的。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你得常去他那坐坐,常汇报汇报不是?”
“是,老领导,我正好有几件事想要去缪副zl那汇报呢,三年没见了,是真想他呀。老领导,还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说了怕又惹您不高兴,不说我心里藏不住。”
“说。”
“是,小海在西北可有十几年了,我得提醒您。京城现在哪哪都缺人,全是好位置,您不打算动动?年轻人嘛,偶尔犯点浑也在所难免,您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他还能不念你的好?还有南静之他们的孙辈,十几岁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