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带着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回了兴乐宫,并没有把人带回嬴政的寝殿。阿秋见她闷闷不乐,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小憩。
禾揉着额角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先将那两女子安置在偏殿吧。待大王回来再决定如何安排…”她心内十分烦躁,她怕会慢慢被这个朝代驯化,她怕自己会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变得面目全非。
阿秋跟在禾身边侍奉已有一年之久,王后与大王之间的恩爱她是看在眼里的。
看王后这样情绪低落,心里也是不放心的。“诺。王后,您宽心,想来大王应不会随意接纳其他女子的。”
禾闭着眼斜靠在软榻上假寐,不置可否。禾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她本身明明就是女子,她经受过的苦难折磨,一定非要他人也必须经历一番。
红日西移,嬴政踏着落日的余晖来到了兴乐宫。
“禾,今日怎得回这边了?”嬴政回到寝宫,没有发现禾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是回兴乐宫。
禾倚靠在软榻上看简,见他回来也并未起身相迎,声音有些慵懒:“嗯,今日太后召我去了一趟甘泉宫,命我带回来了两名女子,说你我二人大婚数月还未曾有孕……”
嬴政撩起衣袍,修长有劲的一双腿坐在禾一侧,“这是不悦了?寡人还未见过王后你这番模样。”嬴政有心玩笑,逗禾开心。
禾在软榻上稍微立起身子,捶了嬴政胸膛一下,翻他一个白眼:“说甚呢。”
嬴政赶忙做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捂着被禾捶中的地方,口中连连道出:“啊…王后饶命,饶命…”
禾被他这个无赖的样子,气极反笑。心中那闷闷的情绪也散去了不少:“那两人你打算如何安置?”
嬴政将人揽入怀中,调整了他的坐姿,让禾倚靠的更舒适一些。
“从哪来回哪去。母后不是不知为祖母守孝便是一月,如今你我二人大婚不过三月余,到底是因何而迫不及待的塞人,母后她比我们更清楚。待人送回去,我自会命人与母后好好言明此事,交于我,你不必理会。”嬴政轻拍着禾的后背,安抚着她。
禾:“嗯。”
这日嬴政带着那两名女子来到甘泉宫,因事前并未提前告知赵姬他要过来。嬴政来到正殿时,赵姬并不在此。他在寝殿内等候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赵姬才步履匆匆来到甘泉宫的大殿。
嬴政向赵姬起身行礼:“拜见母后。母后这是在何处赶来?快上座先歇息片刻。”
赵姬入座的动作被嬴政如此一问,瞬间停顿了下,随即恢复正常。
“啊…近几日母后觉得殿内烦闷,这不就去小花园挨着的松柏树林转了转。政儿今日来寻母后何事?”赵姬擦拭了一下额间的薄汗。
嬴政自赵姬入殿起身后,并未再入座。听完赵姬的话,他轻拍了两下手掌,殿外的两名女子脚步轻轻地走进来。
赵姬一看来人,这不是前两日她命王后带回去那两人,心中不禁有些恼火,脸色十分难看:“政儿这是何意?”
嬴政语调平缓,就好似在与赵姬话家常:“母后的心意,儿子知晓了,只是如今王后与寡人还未曾孕育出嫡子,这两个美人还是暂时留在母后这。想来母后也不想出现嫡庶无为的纷争?您说是吗?”
可尽管嬴政语气并不激烈,然而帝王的威严震慑却令赵姬愣怔了片刻。
赵姬只得点头同意嬴政的说辞。
直到嬴政离去后,赵姬还沉浸在刚刚嬴政那股气势中。
嬴政走到甘泉宫宫门处时,遇到了带着一行人回宫的嫪毐。嬴政颀长的身影投落在地面上,他看着身前不远处躬身行礼的人,注视了嫪毐许久,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嫪毐,一言不发。
嫪毐被嬴政这么注视,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心中不停的思索着是不是大王发现了什么,要惩办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
就在嫪毐快要坚持不住,下一秒便要跪地请罪求饶时,嬴政绕开他,大步离去。
嫪毐看着嬴政走后,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拂去面上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日月更迭,时光飞逝。
公元前239年,嬴政即位八年,二十岁。这日原本应是嬴政及冠之日(嬴政出生在正月,史料记载一月二十七日)。
麒麟殿中朝臣林立,内史在殿内高台宣读太后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