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钟延坐在沙发上,眸光定定地落在门口。
即便站在桌子对面的女人气的暴跳如雷,他也还是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像是没听见。
就连说话时也没看她一眼,反倒是仍旧盯着门口。搭在西装裤上的手中还拿着手机,时不时打开看一眼。
——没有消息,没有电话。
还没回来吗?
钟延眉头似皱非皱,迟了几秒才给聊天栏里的“向向”发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对面的女人拧着眉,死死盯着他的手机。即便是穿了一身优雅套装,但此刻也显得没那么优雅了,反倒是面相上带着几分泼妇的模样。
“跟她无关,你哄谁呢?真要是跟她无关,那为什么你当年就来了趟北川,回去就病了?”
钟延摁下关机键,手机屏幕熄灭。
眼睫低垂,仍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连说话也冷冷的,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
“身体不好,所以病了。”他道。
略微抬眼,看向正对面女人。
即便女人是站着的,视线俯视着他,但此刻在钟延面前,气势却远不如他强大。
“姑姑先说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从向仰离开屋子以后,不到一个小时姑姑就找来了。起初她还只是摁门铃,迟迟没能得到回应,又用力拍打着门。
这才惊动了正在向仰屋子里的钟延。
打开门后,在看到女人的瞬间,钟延就猜到一定有人告诉她,他究竟住在哪里。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那么笃定的拍打房门?
“我怎么找到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能把事务所开在北川?你的家在南肃,南肃也不比北川差,你为什么不在南肃开事务所?”
女人翻来覆去的还是在说事务所的事情。
“还有,你休想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当年你爸爸就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他现在是不在了,可你还有我这个姑姑在,我也不会同意你跟她在一起的!”
不提钟父倒还好,一提起他,钟延顿时冷笑,眼底也染上一层薄怒。
他慢慢站起身,去倒了杯温水。
却也在背对着女人时,眼底怒火翻涌。
偏偏女人还不知道收敛,仍旧是不依不饶的说:“我不管你那事务所到底什么时候开,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让你在这里开事务所的,你必须跟我回南肃。”
语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钟延一手插在西装裤中,另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润了润喉,他说:“看在你我之间还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杯子放下,回过身的瞬间脸上又带着疏离的淡笑。
“姑姑以后别再来找我。”
“什、什么?”女人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清了,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半晌,她扭过头噗的笑了声,等再次回头看他时笑容消失。
“你意思是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钟延微不可查的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姑姑以后能收敛一下自己多管闲事的毛病,或许有些亲戚之间的来往也可以。”
平静的嗓音像极了陌生人,言辞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味儿。
“你说我多管闲事?”
女人更觉得不可置信,诧异的抬手指向自己,重复问:“你是说我多管闲事?呵!我倒成多管闲事了!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从南肃跑来吗?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多管闲事?”
一通质问后,屋内却陡然静了下来。
钟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可那眼神却像是在说:是!
许是屋内格外安静的缘故,正倚在桌子上钟延隐隐听见门外的音乐声——
是常见的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