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到家,向仰几次试图询问钟延关于其父亲的事情,但却次次都把打出来的字又都删了。
直到十点左右,钟延的电话打过来——
向仰迟了几秒才接通,钟延低沉疲累的嗓音也顺着手机传出来。
“回北川了?”他问。
向仰淡淡的嗯了声,“昨天刚回来。”
她说话闷闷的,与以往都不同。钟延顿时察觉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可向仰却迟迟没有开口。
自从两人复合以后,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着不愿说,一定是出了事!
钟延慌了神,“我今晚赶回去。”
“钟延,”向仰深深地吸口气,吐出一口郁气,“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过伯父的事情?”
电话那头陡然静了。
向仰缓缓垂下眼帘,轻轻转动着今天出门时戴的玉石戒指,不疾不徐道:“这件事情你该告诉我的。”
“没必要。”两人复合这么久,钟延从没有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这个回答倒是在向仰的意料之外。
还以为钟延会因为其父亲的离世而大受打击,否则徐寥当年又怎么会去南肃市照顾他?甚至还去了两三个月!
钟延又突然说:“当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跟我分手。”
大学时期二人确认关系后,正处于热恋期,没想到钟父就找上了向仰。要求她与钟延分开,美其名曰钟延的学业不能被恋爱耽误了。
言外之意就是觉得她耽误了钟延!
向仰也是家里千宠万爱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所以即便那时候两人是热恋期,她还是在当晚就把钟延约出来,直截了当的提出分手。
纵然钟延低头挽留,她也没有半点犹豫,反倒是将钟父找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时只觉得没理由她来受这委屈。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确是青春年少,做事也全凭喜怒,根本不顾后果会如何。
全然没想过钟延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跟其父亲闹僵。
向仰略微倾身,拿起桌子上打开的啤酒喝了一口,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问:“你跟伯父的关系,这些年都不好?”
“母亲离世后,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就没好过。”钟延道。
闻言向仰更是沉默,缓缓扭着头,眸光扫过屋内陈设时,正好看见放在茶几上的那张全家福。
那是晏晏刚三个多月,家里人提议去拍张照。
即便这张照片上小丫头还在哭着,但却也是家里人都公认的最好看的一张。
也不知道钟延留的有没有全家福……
向仰抿了下唇,低头看向手里的那罐啤酒,故作轻松的岔开话:“你下次回来,应该就是要为事务所开业的事情了吧?”
从事务所选址定下到今天,已经有近二十天了。
事务所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该忙开业的事情了。
“嗯,下月初八开业。”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徐寥的声音,向仰听不真切,但也听得出来徐寥像是在问工作上的事情。知道他忙,她直接说:“好,那就初七见,你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