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枝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那团似有似无的白光,眉间划过一丝不解:“所以,是我灵体的问题吗?”
“还有上次伤口好得那般快。”明月枝又掀起天缥色的袖袍,手上幻水妖咬出的伤口已经渐渐长出粉色的嫩肉。
“可是,为什么呢?”明月枝有些疑惑。
此时蟾月升起,月明如昼,从山巅看去,那轮高悬虚空的朗月仿佛触手可及。
月色流转间,没有人看到,连明月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淡淡银辉萦绕于她的左右,那是从内而发的华彩。
不过一瞬,又很快归于沉寂。
确定这炎天石对现在的自己仍然有作用,明月枝在休息片刻后依旧盘腿而坐,打算在这山石上过夜。
时间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
明月枝出门前将小白蛇并着那一篮子瓜果放到了梁上,笑说要是小白醒来想吃点东西也方便。
东方既白一直在调息养伤,便没有管她的各种小动作。
直到天黑时分,调息结束,东方既白才发现那小丫头一直未归。
屋外寒风吹过,偶尔夹杂些冰雪敲打竹门与窗牖,在寂静的夜里搅人安宁。
这里是玄微宗,安安静静磕着脑袋的小白蛇眯起双目,尾巴尖一摇一摆,这小丫头总不至于在自家门口还被什么东西迷了眼。
乍想着,一时间突然嫌弃得紧,于是卷起鲛绡,便将整个长条埋了进去。
月上中天时,竹门“咿呀”一声起,从屋内出来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雪色襕袍迤逦堕地,银朱勾勒的火焰纹路璀璨夺目,镶绯色袖边垂落于膝,外罩一层绛红薄鲛绡。
行走之间举步生风,如玉山上行,端的是无上恣意,无边风流。
夜风瑟瑟起,他一人身披月华,影度回廊,飘忽若神祇降世,自在如闲庭信步。
不过刹那,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方既白从前没有来过玄微宗,此番倒是趁着夜色将玄微山探了个全。
的确是个山灵水秀寻仙问道的好地方。
东方既白看着巍峨屹立的坤清峰,看向那座最光鲜最宏伟的乾坤殿。
嘴角微敛。
真是,可惜了。
这样夜黑风高的好景色,不能做些什么真是可惜了。
绛红鲛绡卷着雪色襕袍在长空中划过,皎皎月辉也沾染上了火一样的颜色。
东方既白在凌清峰那条百丈山涧的上方找到了明月枝。
皓月朗若银盘,炎天石侧畔一株老松,枝丫横斜在夜空里,将斑驳的光影搅得细碎,撒在地面上,似繁花开了千万朵。
明月枝依旧静坐在炎天石上,整个人笼了一层薄雾似的的月纱,轻灵空渺,如身在玉阙。
此处是凌清峰,她没有太多顾忌。
仅仅结了一个护身阵。
东方既白看了一眼在炎天石上闭目修炼的人,那人脸上全是汗水,像是入了梦魇。
一张小脸粉红,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她的额角鬓边流出,顺着眼角,脸颊,下颌落入一节白皙中,随后再没入她的衣襟。
似一朵将将浴水而出的芙蓉,既清且艳。
但是东方既白没长一双怜香惜玉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明月枝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发现这小丫头身上的灵气波动简直诡异,像是体内灵气多到溢出,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微微发生了扭曲。
他指尖微动,结了一个阵,算是将这一小片天地与外界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