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孟舒醒来便一头扎到了荼芜的院子里,这一忙竟是忙到了后半夜。
还好荼芜深知她家姑娘的性子,提前补了个觉,否则万万熬不到这时候的。
原本调完最后一味香,今日的活计也算做完了,可偏偏调到最后时,荼芜正困的打瞌睡,就听孟舒犯愁道:“怎么会这样?”
“大姑娘,怎么了?”荼芜披着衣服起身,“需要帮忙吗?”
孟舒摇了摇头,指着案面上的各种香料罐子,“我反复尝试多次,都调不出想要的那个味道,怕是这城外买的原料不太行。”
“那怎么办?”荼芜犯愁。
孟舒没有急着回答,低头思虑,片刻才语气笃定的开口道:“我亲自走一趟,去原产地找料子。”
荼芜惊呼,“姑娘,您到底缺什么原料,又要去哪?现在这三更半夜的,您一个人多危险?”
“这味香是我最新研究的合香,调出来的香气刚起时还行,可片刻后却少了最初的柔和香气,变得普通起来。”孟舒接着道:“若是能加入遥香草,便能使它的香气更加中和,留香也更为持久,前中后调层次分明,各具特色。”
荼芜听的更加懵了,“姑娘,我也没钱给你打过下手,怎的从未听过遥香草这种东西?”
孟舒笑笑,解释道:“中记载,岱舆山中有一种仙草,它的花很红,光泽如月光耀眼,叶子细长,呈白色,仿佛忘忧草一般。”
“而遥香草的花和叶子都有香气,香气能传到数里之外,故而名叫遥香草。”
“所以,姑娘你是打算一个人去那个什么岱舆山,然后找一个在中看到的、传说中的仙草?”荼芜很是震惊。
可孟舒态度非常笃定,用力点头,并且把刚才那些香料罐子一一收起,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荼芜见状,赶紧拦住她,“姑娘,你疯了?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那遥香草,你去了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孟舒则是非常胸有成竹的握住她肩膀,“荼芜,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是那种拿性命安危冒险的人吗?别说我不肯拿自己的安危冒险,哪怕是时间,我也是浪费不起的!”
“这一次我也是深思熟虑,如今与刘妈妈签下这契约,揽月阁也好,拂香斋也罢,靠的都是我经手的香料,若与过去无异,或者守着常规不舍进步,那偌大的京城,又不只有孟家会调香,这条路又能走多远呢?”
各中道理荼芜不是不懂,只是她非常担心孟舒罢了。
“可是,姑娘……”
“放心,荼芜。”孟舒轻拍她肩膀,“有谢景初那边,我至多不超三日便回,铺子那边需要你为我多操些心,毕竟掌柜的和刘妈妈都不是懂香料的人,若遇到难缠的客人,还需要你来解决。”
荼芜点头如捣蒜,“姑娘放心,这边我一定会打点好的,从前跟着姑娘时,没少出入账房,铺子里的账我也一定做的明明白白。”
安顿好了这边,孟舒顾不得休息,直接收拾好行李上路了。
她时间有限,需快去快回。
之所以这样畏首畏尾的开了拂香斋这间铺子,一来是怕京中曾经的商业对手使坏,二来也是怕谢景初知晓,再毁了她的铺子。
毕竟谢景初见不得她好。
岱舆山离着上京可不算近,若不是她会骑马,单靠脚程,三日至多是到达,绝不能来回。
只是这样日夜兼程,孟舒多少有些吃不消,所幸第二日中午她便抵达山脚下。
此处虽寒冷至极,可入目景色却有一番别样的美,似雪山,又似走进一处冰封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