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月这才告诉老爷子,说自己在京城买了一个小院,以后我们搬到京城去住。
老爷子很疑惑,说曹家祖祖辈辈都是住在仓西县的,住在仓西县不好吗?为什么要搬到京城去?
林月说,狡兔都知道三窟,我们多一个住的地方很好呀,再说,京城的发展比仓西县好多了,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大娘一听,很不屑地撇撇嘴,说你是兔吗?需要那么多窝?一个女人家,需要什么发展?多生几个娃就是最好的发展。林月拿眼撇撇大娘,大娘赶紧闭嘴。
老爷子对林月买房的事很茫然,说父母在不远游,你们搬走了,距我们就远了。
林月说,爹和我们一起走,大家不是仍然在一起的吗?大娘忍不住又说,你看我们曹家大院这么大,你在京城能买多大的院子?让我们去住?有地方住吗?
老爷子听大娘这么问,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月。林月说,爹你放心,如果你们去了,是有地方住的。老爷子轻轻叹口气,到时再说吧。
杨珍带着大儿子袁迪英来看望林月,这是林月第一次见到表哥袁迪英,前几次都是因为他在官学读没在家。袁迪英三十多岁,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他也和曹家一样,喜欢读,但悟性不高,考了好几年秀才都没考中,学习状况虽然比曹家好一些,但在官学那么多优秀生面前,袁迪英仍然是被归到学渣一类的生。别人都认为袁迪英考秀才难度系数满天星,但他本人却信心满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今天跟着娘去看望林月表妹,除了礼节而外,还因为他现在读的补习班以前是表妹家办的,来看望表妹还可以听听她对自己考秀才的一些建议。
杨珍已经知道了曹家武的事情,这次来还专门给曹家武带了很多治伤的红花、三七、苏木之类的名贵药材。
林月见到表哥袁迪英当然很高兴,袁迪英看起来一表人才,彬彬有礼。
大家小坐了一会儿,袁迪英就讲起他在补习班读的情况。
林月听表哥说他在补习班读就感到很惊奇,仓西县能够进入补习班读的生,家庭背景非富即贵,与徐监丞和龙之源没有关系的人拿钱都很难进去的。袁迪英能到补习班读,一定是因为他老爹袁锦是大药材行老板的缘故。
林月就为表哥惋惜,到补习班读,花高价事小,读这种补习班不仅不会对考秀才有帮助,那些官帽山砚盘水秀才操之类神神叨叨的东西,更会影响考学成绩。
林月就皱着眉头说,表哥最好不要在补习班读,能退出来更好。
杨珍一听赶紧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去的,那次你表哥和张思打架,徐监丞就要你表哥退学,你姨爹想了很多办法,送了一些礼,徐监丞才勉强答应你表哥继续在补习班读。
林月很惊奇,看着表哥绉绉的样子,他居然还会打架!林月就笑起来,说看不出表哥还有个性,敢和人打架?
袁迪英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杨珍笑不起来,撇撇嘴,说哪里是打架呀?是你表哥挨打!这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杨珍说起这事仍然怒气未消。
杨珍说,开学的时候,班主任姜祖飞知道你是我的姨侄女,对袁迪英很照顾,安排桌位的时候,就将靠窗的桌子安排给了袁迪英。靠窗采光好,空气好,是补习班最好的位置,但张思的桌位却在靠墙的边上,采光空气肯定没有靠窗的位置好,张思就要你表哥与他互换位置,你表哥当然不愿意,张思就动手打人,他下手很重的,将你表哥的额头上打了一个大包,你看你表哥绉绉的样子,他怎么敢还手,但你表哥挨了打仍然没同意换桌位。张思的爹就出面找了县令龙之源,龙之源又找了徐监丞,徐监丞就叫你表哥与张思换,如果你表哥不同意换,就让你表哥退学。
杨珍重重叹口气,我们没有办法呀!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表哥只好将桌位与张思互换了。
林月没想到表哥在补习班读,不仅花钱还挨打受气!林月就瞪大眼睛看着表哥,哭笑不得。
林月问,那个张思是个什么人呢?如此豪横!杨珍说,张思是张熹的儿子,你知道张熹吗?林月虽然没见过张熹,但对张熹的名字耳熟能详,当年张熹与人斗殴将人打成重伤,刘奕杰对他严刑拷打,刘奕杰因为这事差点被罢官;张大棣死了,张家人闹事,也是张熹的主谋,林月对张熹的名字岂能忘记?她没想到的是,张熹在仓西县横行霸道,是有名的地滚龙,但他的儿子张思虽然也读,但性情却与他爹一样,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在补习班没人敢惹他。
林月看着表哥受气包的样子,不免心生同情,决定要帮帮表哥,不为别的,就为表哥一心一意想考中秀才,而且在补习班还挨打受气。再说,她已经决定到京城定居,离开仓西县后就很难再见到表哥,自己在世时日有限,能多做一点好事就多做一点吧!
林月对袁迪英说,表哥就不要在补习班读了,在那里读是考不上秀才的,你还是退学吧。
杨珍和袁迪英都很疑惑,退学?眼看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这个时候退学,钱白花了,挨打白挨了,退学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杨珍不解,为什么要退学?林月说,读那个补习班读也白读,现在退学还来得及。
杨珍仍然不解,你怎么肯定读补习班读也白读?那里有官帽山,有砚盘水,每天做秀才操,在这样的风水宝地读,考秀才不是十拿九稳的吗?
林月不屑的撇撇嘴,说不要去相信那些不相干的东西,考秀才只能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官帽山,砚盘水,秀才操,这些都是浮云。
杨珍还是不相信,问去年的补习班,五十个学员不是考中了四十多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