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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馨儿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白梦瑶干脆转向子夜:“你说吧!”

子夜正色道:“汤圆告诉我,今天中午飞来了一只野鸽,说是轩轩请它来求救。馨儿用一把碎猫粮打发走野鸽,然后勒令饭团和麻糬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当时汤圆在猫爬架上睡觉,馨儿以为它没听到。”汤圆跃上了床,蹭了蹭白梦瑶表示自己没有撒谎,然后冲子夜叫唤了几声,子夜会意。“轩轩说,新妈妈带它去了城中村的出租屋,打算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那里的环境又脏又乱,新妈妈的情绪也不太稳定,轩轩很害怕,想要主子去帮帮它。”

“我知道了,有说具体地址吗?”白梦瑶面无表情地把汤圆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给它顺毛,看得馨儿心惊胆跳。三灵都知道,白梦瑶一旦收起了笑脸,表面越是冷静淡定就越是动了真怒。

汤圆舒服地叫了几声,子夜点头:“知道大概位置,但城中村里的屋子太多,可能要用符灵去找。”

“好,我换件衣服,现在就去。”白梦瑶轻轻地放下汤圆:“真是我的乖儿子,等妈妈回来给你喂罐罐。”汤圆满足地长喵一声,大摇大摆地从馨儿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妈妈……”馨儿惴惴不安地看着判若两人的白梦瑶,尝试着上前撒娇:“妈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话音未落,馨儿就被符索紧紧地捆住了。“妈妈,我错了,妈妈,我以后不敢了!”

“白夜和凛夜来帮我。子夜,你留下看着它,要是它不思悔改,敢对你出言不逊,你就打那个冥府热线请人来把它收了。”白梦瑶披上外衣,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还有饭团和麻糬这两个养不熟的东西,关禁闭一天让它们反省一下。”

放出数十个符灵后,皱着眉头的凛夜握紧了白梦瑶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用咬破的指头写符。“够了!再这样写下去你十个手指头都不要了吗?你放出去的符灵已经够多了,它们察觉到连卯卯的存在自然会让你知道的,你该静心等候。现在的你更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找到之后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白梦瑶这才消停了些。“是啊,我是要冷静一点,免得见到连卯卯的时候忍不住一巴扇过去。我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轩轩,它现在该有多无助,我只想尽快赶到它身边。”

“就是,别为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气坏了自己。”见白梦瑶总算冷静下来了,白夜连忙为她破损的几个手指头包上止血贴。“凛夜说得对,主子不如先想想找到她以后要送她去私家医院待产还是怎样,务必要先保住轩轩。”

白梦瑶深深地呼吸几口气,凛夜找了一处地方让她坐下。“符灵已经在找,你安心等着就是。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想好该怎么劝她去医院,在生产前能怎样保护她不被记者骚扰,或是她精神错乱不肯就范时该怎么办。”

“她最好是乖乖听话!要是敢在我面前发疯,我就敲晕她强行带去私家医院,捆在病床上请几个人2小时照顾她。等轩轩生下来,我管她是死是活!”

很快,几个符灵发现了目标,同时停在了一间小平房上方,在空中发出只有修道者才看到的红光。白梦瑶循光寻去,只见这间小平房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清楚里头是什么情况。凛夜穿墙而入,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门锁。“主子,她的情况不大好,看来要马上送医了。”

白梦瑶赶紧进门,见连卯卯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确认她没有外伤后随手拿床上的毯子把她裹了抱上车子。凛夜开车,白梦瑶在宋绍廷的帮忙下找了一家私密度较高的私家医院,当晚就让连卯卯住进去了。在医生检查确认母子无恙后,白梦瑶才松了口气,又安排好相关的看护工作才悄悄从医院离开。这时,天已经亮了。

白梦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在管理层的专用休息室里小憩了两个小时。郝赟一进公司就急吼吼地到处找白梦瑶,把睡梦中的白梦瑶吵醒了。“白梦瑶,你是不是嫌你的演艺事业太顺坦了?明知道那个连卯卯有毒,你还要往刀口上撞,万一被记者拍到你跟她有往来,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白梦瑶,我问你话呢,你态度端正点,打什么哈欠……”

闻声而来的经理人Ma了拍郝赟:“她才刚睡醒,你指望她能回答你什么?你先去参加新剧的日程会议,让Shirle一缓神。Martin说11点召开高层会议,希望你俩准时出席。”

偌大的会议室里,宋绍廷端坐主位,左列是公司几大部门的主管,右列是两位股东和几名娱乐部门的总监。“开始吧!”

老板一声令下,公关部的陈经理向众人展示了几张照片:“这些都是Shirle晚从私家医院出来时被人拍到的。因为连卯卯之前跟她有点交情,这几张照片难免会被记者捕风捉影。”

宋绍廷环视众人:“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不过几张车子的照片,连司机也看不清是谁,怎能一口咬定就是瑶瑶?”音乐总监范长林身为白梦瑶的师傅,肯定是要第一时间护着徒弟的。“捕风捉影在娱乐圈里也不算新鲜事了,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陈经理吧?”

“这可难说!Shirle时这么高调,那台跑车又这么显眼,除了她自己谁还敢动我们大明星的车。”资源部的郭经理酸溜溜地说着,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她喜欢郝赟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公子哥,可郝赟对白梦瑶之外的女性都是拒之千里的。看着白梦瑶对郝赟的示好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郭经理就气不打一处来。另一件让她记恨白梦瑶的事就跟事发当晚的这台跑车有关。这车子是在商演活动后主办方送给白梦瑶的,按规矩应该属于公司财产,但宋绍廷不仅大方地让白梦瑶留用了,还吩咐会计部门这台车的一切费用由公司支出,这也让郭经理羡慕了好久。当郭经理想要借白梦瑶的跑车自拍几张放到朋友圈上炫耀时,白梦瑶却没有如预想一般好说话,婉言拒绝了她的要求。此后,哪怕白梦瑶隔三差五会请同事们吃下午茶,郭经理都对白梦瑶看不顺眼了。郭经理常在背后暗诽白梦瑶要不是靠着跟大老板不可告人的关系,把最好的资源都尽着给她用,白梦瑶哪能扶摇直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大明星?

营销部的周经理扶了扶眼镜:“这次Shirle太冲动了,但这几张照片到底没有坐实她和连卯卯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确实需要公关部多多留意媒体和公众的风向,及时引导事态的发展。”

“Shirle阵子跟连卯卯走得很近,媒体有可能会抓住这一点不放,我觉得要先准备好解释她们关系的说辞。”听着众人凭主观感觉评论着事件,策划部的邹经理提出了更为实际的建议。“比如说我们策划了什么新活动才让Shirle这个十八线走在一起,让大众知道她们的交集只有工作,没有私交。”

“确实应该这样,把负面影响减少到最低。”见终于有人把话题说到解决方案上了,影视总监Ma接着说了下去:“我个人认为Shirle连卯卯的接触是事实,我们不需要去掩盖什么,越掩饰就越会挑起媒体寻根究底的心。我在想,能不能把Shirle她的关怀是对朋友的真心,然而连卯卯利用了Shirle自己谋利?”

“连卯卯已经身败名裂,这样落井下石会不会太冷血?”郭经理瞥向白梦瑶,想要看她怎么抉择。

财务部的孙总监冷眼旁观,淡淡地说:“我只是个算账的,不懂得跟媒体打交道的事,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主意。我只知道Shirle人创造的价值占公司全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如果Shirle名声受损,明年赞助商的资金和公司的收入都会大受影响,那年底的分红……大家明白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宋绍廷悄悄地递了个“干得漂亮”的眼神给孙总监。

“我也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身为公司的股东和创意总监,郝赟清了清嗓:“感谢大家踊跃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可我认为这场会议的程序本末倒置了,我们应该先听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讨论解决办法。此时此刻,我更想听听瑶瑶的解释。”

面对众人的目光,白梦瑶起身诚恳地向大家表示了歉意。“因为我的任性给各位同事带来了麻烦,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为了配合公司让这件事得到更好的解决,我会跟大家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于是白梦瑶将自己是如何被连卯卯蒙骗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瞒了婴灵的部分。“我昨晚的行动只是想救人,无论大人犯了什么错,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大人的牵连。我只是想让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拜托老板帮忙找的私家医院,孩子出生前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就当是我给孩子的出生礼物。至于以后连卯卯会怎样,我不会再管她了。”

“顺着这个思路去解就对了。Shirle故事大致上没有问题,但有几个细节需要注意提前想好应对办法,记者肯定会追问到底的。”经验老到的Ma加思索就提出了几个问题:“第一,连卯卯跟你只有一剧之缘,两人的背景也是天差地别,就算之后偶遇,双方很谈得来也不可能一天内就发展成闺蜜的,你们是不是有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第二,你们成为闺蜜后,你多次到她家里小坐,按理说是非常亲密、无话不说的阶段了,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她所谓的家庭生活并不正常?连卯卯为什么要在怀孕前期跟你来往,她是要利用你做什么吗?第三,你这么关心她的孩子,难道你跟这个孩子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吗?是不是褚健暗地里要你帮忙照顾她们母子,你其实是这段婚外情的知情者?”

白梦瑶震惊地看着这个金牌经理人,她并不知道婴灵的内情,却在听完自己的经历后毫不含糊地指出了其中隐藏的问题,心里暗自感叹社会阅历对人事的判断果然很重要。不等白梦瑶有所回应,陈经理马上给出了应对的说辞。

“我们可以这样回应:Shirle轻,为人单纯直率,待人和善,只要谈得来就不会计较朋友的层次。连卯卯利用了Shirle随和,处心积虑接近她,大概想要当作跟褚健谈判的筹码……这部分我们可以再斟酌,反正合理就行……因为连卯卯掩饰得当,Shirle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她几个月的闺蜜。后来连卯卯因为掩饰不下去了,或目的达到了就马上跟Shirle交,一头雾水的Shirle以为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朋友而感到不安,直到最近才知道了真相。但不满归不满,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辜的,尽管跟这个孩子完全没有关系,Shirle是以德报怨,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帮助连卯卯生下孩子,这就是社会上需要的正能量!”

众人纷纷点头,这样一来反而为白梦瑶制造了一个正面的形象。事情总算有了解决方案,大家散会各忙各的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宋绍廷、郝赟和白梦瑶三人。“都是自己人,现在可以说说真相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真相就是我这个笨蛋被人骗了。”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孩子?”郝赟翘起二郎腿,调侃起白梦瑶来:“难不成你养了小鬼,见有缘就送给她当儿子了?”

“牛!真不愧是我们的创意总监好运哥,运气好到开口即中!”白梦瑶忙拍起了马屁。

“滚,你说不说真话?”

“你已经猜中了,还要我说什么?”白梦瑶落寞地叹了口气:“之前在琉金小区带回来的,很乖巧的一个男孩子,原想着配个好人家,谁知……唉,真是越想越对不起那个孩子。”

宋绍廷和郝赟都定定地盯了她几分钟,见她认真的眼神才开始相信她的说法。“这就是你上次突然提出要去参加灵异冒险的原因?”“不是吧,你养小鬼了!还是从那个闹鬼的琉金小区带回来的?不是被浮云大师成功驱走了吗?”

“我连上次那个燕尾服鬼都搞定了,还收不得小鬼?不过现在都稀里糊涂地送人了,真是越想越不甘心。奈何他们已经建立了母子关系,我不能插手干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平安出生。Martin,好运哥,要你们帮我善后,对不起。我知道这次我是太过分了,但我只有做了这些才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

“都是一起走过来的,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向来对人没什么防备,也是好心想帮小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能完全怪你。其实这也不算坏事,你只有掉过坑里才会记得疼,以后就不会再这么轻信别人了。”宋绍廷表示理解,并主动放白梦瑶一天假,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联系我。”白梦瑶起身要走,迎面对上了郝赟欲言又止的神色。“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郝赟忍不住问道:“瑶瑶,你家里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生灵,我以后还能不能去你家愉快地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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