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夕弦执起她的双臂缓缓张开,带着她拥抱夜色,“你应该站在高处俯瞰溪流沟壑,而不是畏缩在角落随波逐流,迷失自我。”
未来……你有想过吗?它又会是什么样子?
光影明灭,亦梦亦幻,看似遥不可及,好像又唾手可得。
它就像是一幅空白的画作,等着你去勾勒,描画,有的浓墨重彩,有的寥寥几笔,有的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它依旧是一片空白。
姜朝歌不是没有想过未来,遇见时夕弦之前,她连未来的阳光会洒在房间的哪个角落,车辙的印子会延伸到哪个方向,厨房的炊烟会飘向哪里,甚至连孩子的名字,她都想好了……
面对时夕弦深沉的目光,姜朝歌第一次没有把他的问话当做是试探,而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站在屋顶上眺望着远方。
她害怕高处,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死,无能为力的负疚感日日折磨着她,进而不敢登高,使之成为了一片禁区。
可见过了悬崖上的巍峨壮丽,又何惧崖底的无底深渊?即使坠落,也不过是与风同行罢了。
她问道:“时夕弦,我若掉下去了,你会救我吗?”
“会!”时夕弦简单又肯定的回答道。
他来到姜朝歌的身后,执起她的双臂缓缓张开,去拥抱夜色,“你应该站在高处俯瞰溪流沟壑,而不是畏缩在角落随波逐流,迷失自我。”
晚风吹起两人的衣裙,青丝纠缠在一起,一红一黄,一明一暗。
衣诀翻飞之际,好像两个世界合而为一了。
姜朝歌颤颤巍巍的随着时夕弦张开双手,感受着覆手之下的理想之城。
她必须要直面恐惧,打破禁区。
她要立于群山之巅,做一朵悬崖上怒放的花,即使粉身碎骨,她也要勇敢一回。
繁星赋予她勇气,灯火给予她期望,身旁的人……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待姜朝歌不再害怕,时夕弦悄悄的放开她,任她仰立于天地间。
姜朝歌用双手围成喇叭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牟足了劲的大声喊道:
“未来……我希望在烟火最盛的地方,有一个属于我的院子,院子外有一片向阳花海,院子里有一棵遮天蔽日的银杏树……树下放着一把摇椅,日出的时候我躺在上面,太阳的微光会透过树叶一缕一缕的照在我的脸上,日复一日,我慢慢老去。”
声音哽咽,泪花闪动,即使声音嘶哑,姜朝歌还是没有停,她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说过的话,重复着脑海中,那个她勾勒了无数遍,可能永远也拥有不了的未来。
时夕弦仰着头坐在姜朝歌的身旁,默默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
喊到最后,姜朝歌累了,她不顾形象的躺在屋顶上,大口的喘着气,兴奋的说道,“我终于克服恐惧走出来了……我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说出来了……时夕弦,我终于做到了。”
时夕弦由衷的鼓了鼓掌,赞同道:“嗯,做到了,说出来了,你真的很棒!”
“你能不能认真点夸我,怎么像哄小孩子一样。”姜朝歌不认同这么敷衍的夸奖。
“小孩子多好,一颗糖,一个玩偶,甚至一阵风,都能高兴好久。”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提及童年,她满是遗憾。
时夕弦看着姜朝歌,淡淡的笑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把你当孩子。”
姜朝歌瞪圆了眼睛,“时夕弦,你占谁便宜呢!”
气氛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