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辆马车停在牢狱前。它的主人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这里潮湿阴冷,一阵风吹来,还生出许许寒意。
月光拉长他的身影,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柔和的月亮在此处竟显得颇为清冷,牢狱投下的怪异阴影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举起自己的玉牌,守卫纷纷鞠躬退让。他背着手独自一人走进牢狱。
他轻车熟路来到一间牢房面前,里面的犯人披头散发,身上多处有鞭伤的痕迹。
他跪坐在一角,望着窗外的月亮,地上还有未动过的饭菜。
“为何不吃?”
“身死他国,又如何吃得下?”
“行刑当天,我助你逃。”
听到这,齐盖才终于转过身,他缓慢站起来,走向牢房外的人。他手上脚上沉重的镣铐叮哐作响,直至停下。
他猛地转身,掀开身上的布料。背上一片触目惊心。
“我已经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会被认为叛国。与其做个生还的叛徒,不如做个死后的英雄,还能为家人谋点好处。”
来人没有回答。他静静看着背上的伤势,上面已没有信仰的图案,取而代之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你们太子当真狠毒。他命人用砂纸在背上搓了整整三天,我的后背早已血流肉烂。”
他放下衣服,转过身,绝望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的气息。
来人从怀里拿出一瓶药。
“我不需要治伤,我只希望,能够早些结束一切。”
来人没有在意他的诉求,将药瓶放在地上,“它无法治愈你的伤,但可以止痛。”
说完,他一挥衣袖,转过身去,“这应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等一下!”齐盖突然叫住他,来人停下脚步,“我有一个最后的请求,将我等功绩告知主上,以慰我们家人。”
来人没有作任何回答,他大步流星离开牢狱。
与这里的凄凉不同的是,街道上早已洋溢着节日气息。各家姑娘翘首以盼的乞巧节即将到来。
在乞巧节这一天,在城中心将会举办一年一次的巧工大会,各家要参赛的姑娘需展示刺绣,由观众进行评比。
于是,各家要参赛的姑娘便要提前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准备。
今年的奖品正是由上好的羊脂玉做的玉镯,主题是团扇。
消息一出,各家姑娘无不为之心动。
但参加比赛不仅仅是为了获得上好的奖品,更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才能,在众多姑娘中脱颖而出。
若能因此遇到如意郎君也是极好。
这些姑娘中当然也包括苏云悠,此时她正为着刺绣焦头烂额。
自从那日从恒王府中回来,她便一直呆在苏府准备着团扇刺绣。
她拿起那日蒋子衿送给她的手帕迎着光,反复琢磨。
苏月推门而入,为她端上刚做好的下午茶。
苏云悠嘴里哼着小曲,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苏月稍稍侧脸,打量她放在桌上的刺绣,又看着她一脸愁苦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姐今年的比赛准备得如何了?”
“还是那样吧。我就奇怪了,我这手拿得起剑,为何却拿不起针?”
说着,苏云悠又拿起蒋子衿为她绣的手帕,上面绣的白鹤栩栩如生,针迹隐伏于线条间,一针一线都极为精巧细腻。
“蒋子衿果真了不得,这几日我一直在研究她的手艺,今年啊,她肯定又能夺得头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