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挡住落日的余晖,失去阳光滋润的大树无力地耷拉着叶子,夏风吹到所及之处,总会伴随一些枯叶飘落。
在大树的正下方,宫女正清扫着落叶,而周围的宫人行色匆匆,仿佛大祸临头一般。
走到拐角处,苏云悠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宫墙旁,一脸严肃地与一个奴才交谈。
交谈完后,那人点点头,便在他的注视下跑开。余光一瞥,他刚好注意到在拐角处的苏云悠。
两人朝着对方走去。
“苏小姐为何在此处?”
“自是来见见公主,有些担心她。你呢?”
谢锦左看右看,瞧着身边来去匆匆的宫人,靠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你所见,我便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他目光上移,取下苏云悠头上的一片枯叶,又避嫌地往后退了几步,“苏小姐,发上有枯叶。”
谢锦将手中的枯叶随手放在草丛间,眼光留意她的去路,“苏小姐这是要出宫?我带你出去吧。”
苏云悠也心领神会,配合他,“那就有劳恒王殿下。”
在离宫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穿过宫墙围起的巷道时,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苏云悠小跑上前,与他同行,同时确认身边没有人后,便开口问道:“殿下,公主那事真的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吗?”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敢保证,不过此事太过突然,实在蹊跷得很。”
“蹊跷?”
“我刚刚带你避开人群,就是因为宫中可能有耳目。”
“你是指......”苏云悠也压低声音,语气带有惊慌。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我们没有证据。至于其余的情况也尚不把握。”
走出宫门,谢锦将她带到马车前。
“你不回府吗?要不一起走?”
“我这几日住在宫里,辅佐太子殿下处理这件事。”
看着苏云悠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忍不住戳了下她的眉头。
“别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这件事一个完满的答案。相信我。”
“我相信你。”
她仰起头,一个笑容予以回应。
谢锦将她扶上马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马车驶远,转身走回宫中。
夜里,苏月看见还亮着的屋子,敲门进屋,只见苏云悠身着单衣坐在窗前,抬头看向如碳黑一般的天空。
“小姐还在担心公主吗?”
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前。
“公主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况且,作为一名女子,自是能感同身受。”
“小姐真是心善,跟在小姐的身边真是奴婢的福气。”
“别别别,别这样抬举我,我可受不起。”苏云悠甩甩手站起身,饮了一口热水,将其放在桌前,便走回床榻坐下。
“奴婢可没有抬举小姐,当年要不是小姐捡回奴婢,那奴婢可不知现在是死是活了。”
苏月伺候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她闭上双眼,很快陷入了沉睡。
于是,苏月吹灭烛灯,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在同一片黑夜下,宫中却没有苏府那么安宁。
养心殿灯火通明,有不少主和派大臣前来为劝解谢光帝以国事为重,同样,主战派大臣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为他献上自己的计策。
如今朝廷内,风向偏向主和,但谢光帝的心思有偏向主战,一些中间派大臣也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站队。
端王谢昭也从安川郡赶来,不过他与朱原的意见相左,他主战。他表明由嫡子谢予带领的安川军大可前去助力。
而谢锦正在东宫与谢昀杉向袁将军了解前方的战事,以及城内的情况。
据袁将军描述,平阳府地处偏僻,与青云府接壤,但城内远不及青云府丰裕,不知为何北疆却把目标对向他们。
但近几年谢光帝加大对边境地区的扶持,平阳府也能维持生计。
“与两位殿下这么一聊,倒有一个奇怪点。”
“说来听听。”两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虽说我们平阳府不如其他大府充裕,但始终是有重兵把守,怪就怪在北疆派来的兵马其实根本破不了城,但我就是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留后手。”
谢锦与谢昀杉对视了一眼,便让袁将军暂时回去歇息。
“说起来,青云府十年多年前的规模也不过是一个小镇,短短时间竟能经营得如此好。”谢昀杉用一个木杆指着地图上的青云府。
“青云府土地贫瘠,并不适合种植粮食。据说新知府上任后,便改为养殖畜牧,情况便大为好转。”
“那个新知府好像是朱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