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刘太医携着医箱匆匆赶来,他弓着身子,低声询问:“听闻殿下有恙,下官特此来为殿下诊治。”
坐在桌前的谢锦一头雾水,将笔放回笔架,“本王无碍......”
“正是。”苏云悠从架旁凑了过来,打断他的话,“殿下有些头疼,还请刘太医为他把把脉。”
她将他手中的册卷抽走后,特意为刘太医让出一条道,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谢锦叹了口气,无奈一笑,斜靠在椅背上放松,一手扶着额头,“那就麻烦刘太医了。”
刘太医将脉枕托垫在在他手腕下,三根手指搭在手腕寸口处 ,屏息静气感受他的脉动。
“依脉象来看,殿下这是风寒入体,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殿下近日劳累,一定要好好调理才行。下官回头开副药方给殿下服用便可。”
“有劳刘太医。”
刘太医摊开笔墨,提笔疾,一副药方便拟好交到了苏云悠的手上。
苏云悠将他送走后,又将药方递到后厨,让他们为谢锦熬制。
“我就说无碍吧,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刚回到房,便听到谢锦甚至还有些骄傲的声音。
“那也不能疏忽,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苏云悠想着刚刚的药方,突然灵光一闪,坐在他身边,“殿下,我有个主意。”
他抬眼瞧她,示意她继续说。
“不如我们以看望赵德的缘由,去赵府打探一番?”
“看望?他有什么值得我探望的?而且你跟他那事,我还没原谅他。”想到那日,谢锦脸色一沉,吐着粗气。
“哎呀,我没事,那次之后他现在肯定对我敬而远之,退一步说,我现在可完全不怕他。”
“别退一步了,我不会再让他碰到你,一点也不行。”他语气决绝,不容再议。
苏云悠也只好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转身来到一个架前,翻阅着册。
“若真是赵真藏起了公粮,前段时间我们又刚好查过公粮,现在贸然造访,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过......”谢锦站起身,将桌简单整理了一下,抽出一张宣纸,提笔开始画着什么。
结束后,他瞧向她的方向。
“翻什么呢?过来看看。”
苏云悠将手中的放回原位,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走到他身边,嘴里不忘回答着:“没什么,就想知道几年前在雁门府上任的新官是谁。”
一张赵府的府邸图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赵府的地形大致就是这样。前段时间赵真邀请过我去赵府,大概参观了一下。”
“殿下您也太厉害了。”苏云悠不由地惊叹,“那殿下可有其他发现?”
谢锦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笔,指着其中一个区域,“不过我想,如此重要的东西,一定是放在赵真眼皮底下,也就是他所住的正院。”
“但这只是猜测,还得亲自去查证一番才能知道具体细节。”
“公事一般在衙门解决,私事......如今我们与赵德闹得难看,很难找到一个更好的理由。”谢锦摩挲着下巴,目光飘向一边。
而此时,收到谢锦寄来的奏折后,京城中再一次集结兵马,整顿出发。此次带队的人,正是谢昀杉。
但让这支队伍颇有些不同的,正是坐在马车上的谢无霜。
谢昀杉轻扯缰绳,慢下步子,与马车并肩而行,歪头瞧着趴在车窗,逐渐走神的谢无霜。
“怎么了?怎么有些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第一次出京城,只是有些无措......还有些紧张。”
“别紧张啊,你可是柳太医的关门弟子,相信自己的医术。再说了,我向父皇和皇妹保证过,一定会将你平安带回。”
谢无霜笑笑没说话,马车的颠簸摇晃着她头上的步摇,发出“叮铃”清脆的响声,思绪飘回到几天前的太医院,自己正在磨着药粉,眼见着谢雪茶从门外匆匆赶来。
“无霜!无霜!”
见谢雪茶慌张的模样,谢无霜忙擦干双手,迎上去,“皇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谢雪茶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芒,说的话半吐半露,“你之前不也想和苏小姐一同去外面看看吗?我听宫里的人说了,这次有个机会,是堂兄带来的。”
谢无霜捋了捋额角的发丝,蹙着眉头,表示不解。
“堂兄寄来了奏折,特意写道,雁门府妇孺较多,若京城有善于医术的女子,可派遣一二随行。”
疑惑瞬间被惊喜代替,想着自己可以可以走出这宫门,走出这京城,谢无霜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拔腿赶向养心殿。
此时养心殿内,聚集了几个忠臣,商议着这一批队伍,以及分析雁门府防守现状。
“李逊真应诛他九族,能力不行,培养的士兵竟也是歪瓜裂枣,幸而恒王殿下及时赶到,才不会酿成大祸。”一位大臣说道。
谢光帝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那诸位爱卿对此次随行队伍的医师可有什么看法?”
“皇兄说的不无道理,太医多为男子,对妇孺的诊治会有些束手束脚。”站在最前方的谢昀杉说道,他是此次队伍的领头人,全权负责所有事宜安排。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