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芷听见身后床来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便知晓是顾杉追上来了,气喘吁吁迅速转身挽着衣袖:“顾杉。”
顾杉手持着血剑步步紧逼眼神空洞,只见眼前高傲又露出心惊胆战之人,启唇拖延时间道:“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可是我们早就知道了。”
闻言,她面露疑云不以为然,开口否认:“不可能。”
“你刚到县衙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其实就是在打探!”见她如此警惕,上官芷若有所思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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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她脸色冰清水冷地点了点头,“往年临近夏至,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可自从出了案子,灯会停办夜里出来走动的人少了,生意反而冷落了。”三姑娘话锋一转,言语之中含着凄凉,有所隐晦,“所以我们也十分期待。”
“大人能尽快抓到凶手。”继而回眸,与他相视,佯言道,“让一切恢复正常。”
她刚说完,潘樾便不由自主垂头暗暗笑了笑,身后许久从未开口的刘捕快抬手比划,面容舒展微微扬起接茬儿:“姑娘,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大人呢,夙夜查案,去年的案件都查这个凶手。”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她露出一个莫测的浅笑。
“我们重办灯会,就是为了让你现身!”上官芷毫不遮遮掩掩,她睇眸至一侧脸上面色凝固尔尔,呼吸一滞,望而生畏吓唬道,“卓少主和潘大人就在附近……马上就会过来。”
另一边,街市灯火阑珊盛况下隐隐约约藏匿着翻江倒海,中心道处卓澜江两手垂于身侧,目光灼灼迫切地打量,身后等人仍不敢有所松懈,阿泽时不时唤了一声:“上官小姐??”
凌儿愁眉不展:“小姐?”
彼时,白小笙跑至街头巷尾挑眸仰视,个个角落都不愿放过声嘶力竭喊道:“上官姐姐?!你在哪儿啊!”
街上诸多女子被此景吸引顿下步伐打量了一番,阿福在其前身侧小跑巡发喊连天视:“上官小姐……”
卓澜江同潘樾沿路追查迈着急促的步伐渐渐走过,一旁妙龄少女见如此阵仗站在边上默默注视着暗自窃窃私语。
“小姐……”
阿泽注意到无客光临的冰饮车留有心眼子不放过一丝机会,步履于推车前却发现仅有埋头叠着碗筷的霜霜:“霜霜。”
“嗯?”她不解抬头。
“你见到上官小姐了没?”潘樾步伐一顿注意到二人对话抬步走近了些,卓澜江紧随其后,身后的刘捕快与凌儿屏息敛气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霜霜迎上他急切的目光,思索须兒,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稚嫩如实道出:“上官小姐刚才在这里吃冰饮。”
“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转眸瞧了瞧一言不发的两位。
卓澜江怕自己的神色吓到她,眼神收敛迫切温和落入她身上,应声接茬儿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面对他略慌张的询问,她很明显一下不知所措,一时磕磕巴巴,“就刚才点灯仪式的时候。”
卓澜江睇眸错愕盯视而去,闻此言,潘樾垂眸若有所思,余光一滞瞥见冰饮车上的两个木桶,其中正好写着‘强权’二字的那面被另一个写着‘冰铺’的木桶挡住半面。
字迹与惨不忍睹的划痕在他眼里若隐若现,还是一如既往,表面被利刃狠狠划得面目全非,忽地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历历宛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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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离臂边处呈食指朝一处伤口指了指,穿越顺着手势投去目光,又闻她轻启红唇道:“卷宗上记载的是伤口平整,而这一句血肉模糊,并且在伤口附近是肉色。”
“但卷宗上写的是蓝紫色。”她抬眸望去。
“蓝紫色?”潘樾有所疑虑,卷宗上为何写的会是蓝紫色呢?忽地注意到眼前的冰桶陷入沉思,思绪尔尔豁然贯通,“冰?!”
冰会化成水,水渗入伤口呈蓝紫色,可凶器为血剑,与冰又有何干系?
“难道……”他反应过来内心紧了又紧蹙着眉头有所猜忌,侧眸与卓澜江相视眸色暗沉无光,四目相对之下只剩下凝肃,似乎两人的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