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快听到他这话收回视线,不悦‘切’了一声:“这万一……这万一要是没打起来。”
“哥儿几个在禾阳怎么混呢?!!”
察觉到他有所顾虑,胖儿丝毫不慌目视他心直口快道:“我又不是禾阳人。”
“去!!”刘捕快本就闹心,听此一言对上他的视线,不屑地眨了眨眼,扬手仍轰着他,意图让其住口。
“不。”半晌未曾吭声的老主簿蹒跚着转过身来,心里有未解之谜,抬手置身前比划着,倒是从几人对话里听出了什么含蓄之言,“你们几个说了半天,这都是一个个临阵退缩的懦夫啊。”
“要跑你们都跑吧!”刘捕快投去一个心虚的目光欲言又止,又见他一拱手凝肃扫视了诸位一眼表明态度,“老夫誓死也要与潘大人站在一起!”
陈三睇目而视,满脸写着不以为然,冷冷‘嗯’了一声,仿佛看戏般倒是想看看一个年朽之人要如何追随誓死效忠。
“与这罪恶做——”老主簿一激动话讲一半便被口水呛到,直咳嗽拍着胸膛,衙役们纷纷投去目光,不再有小动静,“生死一搏!!”
“吁啧啧。”陈三扳着个脸不自觉将筷子一抬,撇着目光所致一侧,刘捕快一副半信半疑地模样朝他望去,眼神露出谓予不信嘴里不停循环二字:“呦嘿,呦嘿,呦嘿。”
这话他自然信不过,尤其是从一个老主簿的口中说出,白发苍苍且鹤发鸡皮,又能追随多久?
他刚听了这声戏谑,脸上就闪出一丝异样,回眸打量起犹豫不决仍毒舌的刘捕快,又闻他道:“老主簿啊,我可知道,你都把棺材本压在潘大人那边了!!”
陈三笑嘻嘻附和:“对对对!!”
话音刚落,老主簿顿然瞳孔一颤心里不自觉泛着紧张,欲言又止心孤意怯,摩挲着手指无如之何。
“在这里显摆多么正义凛然似的。”刘捕快囧着脸,装模作样抖擞着身躯挑衅,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是自己知道内幕,还真就信了这出好戏。
陈三呲着牙不见得多喜悦,眼眸藏着不屑,朝着衣着单调的老主簿翻了个白眼摆了摆头,摩挲着手里的筷子。
见状,站在柱子侧方的老主簿无言以对,拂袖气恼背过身,场面一度尴尬,胖儿听着三人明里暗里藏刀,呆滞坐在一旁住口聆听。
“老主簿!不好了!!”随着忽然响起的声音,在场衙役们应接不暇吓了一跳,齐刷刷朝那探头望去。
“四大宗族的人来了!!”话音刚落,陈三率先瞳孔放大,夹在手里的筷子应声落桌动作一滞悬在空中,如石化般不动声响。
刘捕快目瞪口呆张着嘴久久不闭,心里急促呼吸不安,这来得到是挺快令人措手不及,如今这下好了,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县衙外,四大宗族聚集在一块朝着县衙内走来,济善堂堂主顾雍身穿绸缎摸着肚腩漫不经心,百花宫宫主青帝一身墨绿与红相间的衣裳,端着手一脸冷漠,身侧,银雨楼大堂主孙震一身银白持剑在手一脸严肃,生死坊坊主蔡升尚未出席。
三人步伐一致来势汹汹,身后各族人手一聚如山海涛涛不绝,径直走进县衙,采薇坠楼案正式拉开序幕。
闻声,县衙外的百姓纷纷如河水涌来,手搭着扶手通过微笑的口子从而观看内部情况。
“四大宗族竟然来了三个!!”蓝衣男子惊呼,他嘴角勾起笑容,揣着手于怀中分析着局面:“潘大人这下这关可就就难过咯。”
禾阳縣署,正堂之上屏息凝神,孙震代替银雨楼站在一侧,上官芷一身素净发盘披肩坐于一侧副案前不语,对面,顾雍同青帝一人各一桌坐于桌面前一脸淡定,正位,潘樾一身官服略显正义凛然,睇目而去。
青帝旁站着紧紧攥着腰间佩戴之剑的刘捕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堂外站着银雨楼、百花宫、济善堂的手下,衣着不统一冗长分布交错。
潘樾斜着身子弓着手抵在脑袋一侧,先是朝孙震看了一眼,又有意睇眼至一旁坐着的二位。
“银雨楼的阵仗真大呀。”
原是一片寂静,诸位都不言不语,直到潘樾轻轻启唇打破了沉寂。
“正戏还没开始。”上官芷跟着将视线望去,思绪杂乱无比,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种种。
他不是也跟着在生死坊一路查到了凶手吗?
怎么还来搞这么大阵仗?
孙震拂手于背后凝视,又听他继续道:“伏击就已经埋一下了。”
他不语颦着笑侧头望去,只闻一声笑响起,顾雍仰天长笑,侧目望着坐于高处的潘樾笑道:“潘大人,您误会了,您和银雨楼共济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