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若急匆匆冲到屋里,见贝伽盈站在桌前,笑盈盈地问她:“你就是来送这个的?”
一团油纸包着绿油油的糕点,甜香四溢,特意展开来,许是怕奉送之人忽略了去。
严子若不悦地瞥她:“关你什么事?这是大师兄的卧房,还不快些出去。”
贝伽盈不慌不忙,她从怀里掏出一包温热着的点心,往桌上一搁,特意还将纸包打开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立刻涌入鼻尖。
严子若好奇地探头去看,察觉到贝伽盈审视的视线,她又别扭地转过身子,极力掩饰着。
贝伽盈:“好啦,这就出去吧。”
见她将糕点留下,严子若哪还肯乖乖离开,她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贝伽盈眼疾手快地拦下,贝伽盈严肃道:“公平竞争罢了,怎么还耍小手段呢?羞不羞人啊。”
“谁跟你公平竞争?你也配。”严子若瞪着她,没好气道。
“我看你是怕了吧。这两包糕点,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贝伽盈故意激道。
“放屁!”严子若气得破口大骂,然而话刚出口便意识到粗鄙,又赶紧收敛起来,“听你胡说呢,分明......分明是这份好些,我花了好些工夫呢。”
她指着自己用心烹饪的那团绿油油又甜滋滋的糕点,说话的底气明显弱了下来。
贝伽盈却似听了进去般,点头道:“是吗?那我要好好尝尝。”
说罢,她便毫不客气地伸手拈起一块放到嘴里,严子若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声音颤抖着喊道:“不许吃!那是我给师兄做的。”
她伸手去夺,可糕点早就被贝伽盈吞咽入肚,只余了些手指上的残渣。而贝伽盈这边也并不好过,为了计划顺利硬是一口吞下这糕,扎实厚重又甜腻,差点没呕出来。
严子若望着那明显缺了一块的摆放,扁嘴道:“谁允许你吃了?”
她双眼闪着怒火,若不是刚刚才因擅自伤人受过,她定要叫这臭丫头尝尝惹她生气的后果。
贝伽盈顺了顺气,脸上又挂起笑:“我偏吃了,也不怎么样嘛,你还是赶紧收走吧,别叫凌师兄肠胃受罪,他有我做的咸茶糕就够了。”
“你放屁!”严子若再也容忍不了。
“你不信?不信你就尝尝,尝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技不如人。”贝伽盈大方得很,让出位置来给她。
严子若这才看清楚这叫秦洛师兄念念不忘的咸茶糕全貌,一朵栩栩如生的茶花生长在碧绿清香的方正茶糕上,叫人根本不忍破坏,又何谈入口。
本想趁机一把掀了这包糕点,此时倒是有些不忍,严子若轻哼一声:“你叫我吃我就吃啊,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呢。”
贝伽盈也不恼,她捧起油纸包便往门外走:“你不吃啊,那我给凌师兄送去。”
“不许去!”严子若追着她直到廊上,毫不客气地一手一个,她要把这徒有外表的糕点全都吃光,一个不留,看她还去送什么。
贝伽盈看她吃得欢快,脸上又浮起莫名的笑意。
“你们在这做什么?”清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猛地回头,凌子翊身着单薄的素衫,浑身带着冰冷的水气,他似是刚沐浴过,如同冰山上浴雪的莲,高洁得让人不忍沾染。
贝伽盈:好美!
一旁的严子若早迅速消灭了三四块糕点,将整个腮帮塞得鼓鼓,见着凌子翊,她嘴里模模糊糊地“嗯嗯”着,似是在喊“大师兄好”。
凌子翊从贝伽盈还双手捧着的油纸上拿起一块茶糕,熟悉的清香袭人,“你做的?”
“嗯......不过......”
谪仙般的凌子翊乍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语言体系击得粉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眼睁睁见他吃下一块咸茶糕,她才硬生生憋出两个字:“别吃。”
“嗯?”还是同样惊艳的味道,凌子翊擦去手指上的碎屑,还有些意犹未尽。
贝伽盈大惊,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既是已下了肚,她再是多说也无用了。
严子若倒是吃了个过瘾,她舔了舔手指:“真好吃,还有吗?”
“没了!”贝伽盈立时收了起来,捏着油纸包往背后去藏。
严子若不满道:“肯定还有,你怎么那么小气。”
“糕点不能过食,会肚子痛的。”贝伽盈讪笑道。
“怎么可能?”严子若眼尖,见她藏在身后,伸手便去夺,“我是糕点胃,吃多少都不会有事......等一下,我怎么突然......”
唰地一下,严子若面色惨白起来,她捂着肚子嗷嗷□□着:“不行了,大师兄,茅厕、茅厕在何处?”
凌子翊拧着眉,朝前一指。
严子若话来不及多说一句,立时便冲了过去,还差点撞上负着手悠悠而来的秦洛。
“子若,你......”
“小师叔好!”
她留下一句消逝在疾风中的问好,在长廊拐角消失。
秦洛不明所以,朝二人走来:“这小丫头,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急吼吼的干嘛去。”
见二人皆沉默,他瞧了瞧眼色,道:“是有什么好戏我错过了吗?”
“人有三急吧。”贝伽盈心虚道,她悄悄瞄了下凌子翊尚且淡定的脸色,“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