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比我矮了一个头,以至于我无法轻易咬着他的脖子,于是,我将他抱起,贪婪得将鼻子埋在他的脖颈处。
我闻到他的味道,他的信息素是一种异常成熟的果香,那是一种即将腐败,整个果实都变得柔软,轻轻一按,就会迸发出汁水的果实的香气。
甜得发腻,甜得让我头晕目眩。
他轻笑着,脚踩在我的脚背上,手扶着我的手臂,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用他的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小可怜,我感觉到你的精神领域了,很不稳定呢,怎么?没有雄虫来安慰你吗。’
随后,他展开了他的精神领域,温柔得将我包裹进去。
他的精神领域并不纯洁,混杂了许多其他雌虫的残留,如一块色彩斑驳的画布,又如一瓶混合了太多气味的香水。
但他是那么熟练,温柔得安慰着我,我焦躁而愤怒的情绪在那如海浪般的安抚中逐渐平息下来,我将他放下,和他一起躺在他的床上,我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抚慰过我每一寸精神领域时的绝顶快感。
他的手光洁又柔软,轻轻解开我的外套,抚摸在我的脊背上,他的长发冰冷而光滑,顺着我的衣领,落在我的皮肤上......
最后,我看见他的嘴唇,那鲜艳得不自然的嘴唇轻轻落在我的嘴唇上,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不,我早就越界了,让上司的雄虫进入我的精神领域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我看见他的身体在发热,血红的虫纹逐渐爬上他的皮肤,黑色,白色,红色相互交叠,使他的身体成为一副画,一副由虫纹和轻纱勾勒出来的画。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那副画时的场景,我解开他的轻纱,看见那完整的,繁复的图案。
真美啊,我想。
我顺着虫纹向上,看见了他隐藏在杂乱发丝下的脸,看见他微张着红唇喘气,看见他无意识得舔着自己的嘴唇,看见他圆钝的鼻头,最后,是那双充满罪恶的眼睛。
他用那双眼睛痴痴得看着我,里面似乎隐藏着一千种深情,他好似在看自己心爱的孩子,又好似在看自己年轻不懂事的情人。
但我却想哭,想趴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想把我这一生的委屈述说给他听。
‘哎呀,小可怜,哭得样子真让我心疼呢。’”
在检查了一遍错字以后,塔纳将这段发到星网上。
就在他码字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这个帖子的热度翻了一倍。
塔纳很有耐心,他一遍翻看着评论,一边用叉子戳起机器人保姆送来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嗯,巧克力香味浓郁,慕斯柔软细腻,虫族虽然娱不发达,但厨师还是很厉害的。
在这个帖子热度提升以后,骂他的人变少了,更多是催更的。
“我靠,后面发生什么了?楼主快说啊,停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他爹的,这雄虫看着真得劲啊,光看这点内容我都忍不住冲了。”
“楼上的,这种C级雄虫有什么好的,我家雄虫可是B级顶尖呢,长相也漂亮!”
“笑死,能用B级雄虫的还来看这种小说?楼上的别装了,拿这种小说解馋的都是像我这样没资格和雄虫在一起的lser。”
“我只是来看个小说乐一乐,怎么还能被攻击到啊!”
“我家有雄虫,不过和楼主说得一样,性格很无趣,除了用鞭子时有意思一点外,其他不是在尖叫发疯就是嚎啕大哭,啧,如果这个雄虫不是已经转手两次的话,我倒是很想和他结婚。”
“哪怕转手两次我也认了,家里那个雄虫真的吵死人了,本来就是C级种,而且情绪还不稳定,又是转手一次的了,不如要这个雄虫,至少性格很好。”
“靠,那些有雄虫的家伙还真挑剔上了啊!这么喜欢干嘛不去洗掉标记,再找个雄虫结婚啊?”
“洗掉标记寿命减少八分之一加百分之九十以上跌等级,那些雌虫也是嘴上说说而已,谁会真的为了性格有趣选一个低级雄虫啊。”
“不是,上面两个自己不也用着转手过的C级雄虫吗?我就不信玩我们这个论坛的还能用什么很好的雄虫,一个个仗着星网看不到军衔就装起来了啊。”
“举报了,作者是不是把我们高级雌虫当傻子啊?作者是哪个阴暗爬行的低级种,居然给A级贵族雌虫配个C级的雄虫,还是个辗转了两个家庭的,仇富仇高级雌虫的低级种真是让人恶心,低级种活该一辈子出不了头。”
看到这条评论时,塔纳是真的有点无语了。
这家伙之前在他评论区上蹿下跳骂他A级配C级时他还没怎么注意到他,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在一篇爱情动作小说里上升价值,还开始无差别对等级较低的雌虫进行虫身攻击了。
但很快,那条回复就从塔纳的帖子里消失了。
估计是那家伙涉及了一些敏感话题,被删帖了。
塔纳大概明白是为什么。
虫族社会本来就很畸形,出生时的等级几乎决定了一个雌虫一生的命运。
尽管现在虫族和其他种族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但伤亡一直是存在的。
不,这个伤亡甚至可以称得上惨重了。
就在上一次“小冲突”中,有超过万雌虫死亡。
这样的数字在以万亿为单位的虫族虫口中,的确算不上什么。
而且死去的大多是虫族最无足轻重,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雄虫的E级D级雌虫。
这些虫是整个虫族数量最庞大的群体。
但他们的一生却活得毫无希望。
打仗时当填线宝宝,退役后当社会牛马,甚至因为没有雄虫的安抚,他们的寿命也只有高级雌虫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