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岚坐在地上拆包裹。
瞳女士磨爪子的新玩具到了。
顾恂琛揽她坐在怀里,剧本摊在桌上。
“许老师还真古怪。”
“一抓一松,像放风筝。”
瞳女士打哈欠像赖皮蛇出洞。
下一场男女主要开虐。她不爱看。
顾恂琛按住她扒拉纸的爪子,她非要抽手轻轻打他手背。
猫爪在上原则。
“许老师就是虎,她心思大着呢,不可能真那么没心没肺。”
“哥这几天总是和她一起,说不定她心里高兴呢。可怜了我,逸哥回来肯定要怪我了。”
“我觉得没必要看护她。真出了什么事,和咱们没有关系。不管是她失踪也好,被跟踪也好,我们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没有头绪,更没有责任啊。”
顾恂琛一直无话,只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杜岚很会看眼色地一句话峰回路转:
“我们最多只能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毕竟还没出什么事儿呢。”
顾恂琛摸猫的手滞了一下,眼神变得晦暗。
“哥,对不起,我不说了。”
——
许抒悦蹲在泥地边上,揪野草冒出来的嫰尖尖。
好像有人来了。原本安静午休的片场热闹了起来。有女孩子急匆匆跑过去,一边跑一边互相整理妆容。
惊起两只水鸟。
许抒悦一直盯着它们雪白的翅膀,直到仰头仰到脖子酸了都看不见为止。
一直站在路口放哨的昭昭悄悄给她报信:
“又来了。”
已经第三次了。
要么,他白天拍完戏就不走,借口观摩学习陪着到收工。有时候他根本没有戏,但只要许抒悦在,他就每天都来。
他来也不高调,拿一条凳子坐在李方御旁边,静静地看监视器。
许抒悦倒不是怕他盯她演戏。
只是每次远远地眺见他淡得没有一丝神情却又注定无法平淡的脸,她心里就绵绵的。
自学生时期第一部戏开始,被人审视的难堪窘迫被她一遍遍自我抚平,又在顾恂琛的目光无风无波地扫过她时重新打碎。
一不在镜头前面就只想躲开。
她不想看见他。
她得想个办法。
勿以恶小而为之568:【哥哥最近和那个女的走得好近,不喜欢】
勿以恶小而为之568:【跟着那个女的,是不是就能常常见到哥哥?】
勿以恶小而为之568:【那以后我只要跟着她好了】
勿以恶小而为之568:【小姐姐我来了[甩舌头][甩舌头][甩舌头]】
许抒悦噼里啪啦打完一串字,希望顾恂琛能做个人,考虑一下无辜的许抒悦,不要把她卷进来。
一阵清凉的风卷起她轻柔的发丝,她撩开遮挡眼睛的额发,看见一双漆亮的皮鞋从视线上方进入,然后并脚停在她的面前。
不用抬头,他的声音和凉风一起灌入耳膜。
“李导让我来邀请你,许老师。”
——
许抒悦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计谋用错了。
顾恂琛根本不是什么绅士。
他才不会在乎许抒悦会不会有危险,也不在乎这件事与她无关。说不定他还在庆幸有人为他分担风险。
开机打板。
许抒悦收回心神,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屏声敛息。
一场密度极大的情绪戏,两个人演下来都已精疲力尽。
傍晚清桥忽然降温,大风狂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