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可以说是一个男人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日子。
秦槐醒来的时候,双目恢复了清明,在看不出半点痴傻。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什么的女人,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能看见对方沉静的侧脸,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铺散开来,占了大半边床榻,女子睡得正香,能听见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秦槐微微叹口气,屋外刚刚泛起鱼肚白,空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他将被子轻轻地给沈冷金盖好,随后动作轻巧地找了件衣服套上,推开门,几个纵跃,片刻之间就翻出了宅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春天的早上,空气都是湿湿的,有少许的店铺已经亮起了昏黄灯光,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秦槐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座宅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一间院子。
自顾自地推开门进去了,没一会就有一个丫鬟端来了热茶。
才喝了一口,内室里走出个十七八岁年轻男子。
他很不满地说:“下次可不许这么早了,我睡得正香呢。”
秦槐淡淡地道:“这并非我能控制的。”
年轻男子在他边上坐下,笑道:“我知道,不过你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你这失魂症就可以完全治好了。”
秦槐沉默片刻才道:“希望如此,只是现下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
“我成亲了。”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那男子紧紧抓住秦槐的肩膀,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才两个月不见,你居然干出这么大的事,姜七啊姜七啊你可真是出息了。”
秦槐轻轻地擦掉脸上的茶水道:“殿下莫要说了,这并非我意,就在昨天,是我意识尚不清楚的期间发生的。”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正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母亲则是冠宠后宫的姜贵妃。
他轻轻拍拍秦槐的肩膀道:“不是说了,在宫外唤我姜六就好。”他站起身踱了两步,“既然如此,你这婚事当如何。”
秦槐无奈:“原本就是三媒六聘,正常迎娶的,自然要认下的。”
姜六脸上止不住的揶揄,还要打探那新娘子长得何种模样,美不美,见自己的好友一脸苦恼,也就放过他了。
不再嘲笑,将府里的大夫唤了过来,要给他好好看看。
说起来两人相识差不多有十年了。
按理说他一个皇子,与秦槐一个小小朝臣家的庶子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之所以结识乃是因为十年前除夕夜里发生的一件意外。
当时年仅七岁的姜六,憧憬宫外的繁华,在宫人重重的掩护下终于偷偷出宫。
他当时过于兴奋,看着大街上来往如织的人流,心里止不住的赞叹,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多看了几眼,就叫拐子给绑走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暗漏风的小木屋里,里面还有十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大的十岁左右,小的只有两三岁。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知道了自己是被人拐,至于要卖到什么地方尚且不知。
那时他年纪尚小,在宫里一直是如珠如玉般娇养长大的,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心里怕得不得了。
他身边几个小孩早就嘤嘤哭了起来,那两三岁的更是哭得震天响,姜六也害怕,但是他却不允许自己哭哭啼啼地没出息。
也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引起了他的主意。
他与自己年龄相仿,看样子也是富贵人家绑来的小孩。
不同的是,他太镇静了,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好像他们此行不是要被拐卖,而是去哪里游玩。
天性使然,姜六瞧不起那些只知道哭的小孩,他凑到那男孩身边,与他搭话。
那小孩话很少,姜六说上十句,他才勉强回一个字。
对方越是不搭理自己,姜六反而越想跟他说话。
那时他一直认为,只要侍卫去禀报他失踪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们,怕归怕,却没有过多的恐惧。
偏偏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