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奇珍异草无数。
天南海北的植物花卉无视南北气候差异,全集于皇宫,还生得极好,花枝招展的,想来是用了特殊手段。
陆沐筝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林芷澜解释道:
“这里人为地引了地热泉藏于地底,保证怕冷喜热的植物不被冻死,四季常青。”
“造价真高啊。”
“可不是么,”林芷澜压低声音道,“敏妃最爱南部的花草,主监工程的是她本家的堂兄。”
一个大肥差能捞多少油水可想而知,陆沐筝讶然:
“那你哥不管吗?”
“他当然想管啊,但一一都管了,还有谁替他办事呢?
想着总归是姻亲,就当是敏妃族人帮忙理财了,是个存钱罐子,等皇兄需要了,提出个错来抄家收回去。”
有时候,这种手段可比放在国中方便应变。
陆沐筝无语凝噎。可想而知,在时间差内,受伤的是百姓。
果然外边的百姓传梁帝是多么的仁慈爱民,恐怕也不能偏听偏信。
单纯的民众总是最好骗的。
一路宫斗政斗出来的梁帝,愿意在林芷澜面前做一个好兄长,不代表他就是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呀。
开玩笑,一后宫的孩子梁帝杀得只剩个妹妹了呢。
林芷澜身在局中,沉浸于手足之爱,陆沐筝却想,她那些个病死的自杀的皇兄姊,死因可能不全然和明面上摊开的相同。
主干道上找不到一粒尘埃,比狗舔得还干净。
林芷澜同陆沐筝说,有次敏妃穿着蜀锦鞋子去给梁帝请安,回来时发现鞋底脏了,心疼到美人落泪。
当天,轮值负责洒扫的那名宫人,被斩去了双足,血流如注的艳色终于逗得敏妃开怀。
陆沐筝一个现代人哪听得了这个。
当即腿软。
让月满搀着才站稳。
陆沐筝惊恐道:
“敏妃不就是脾气性格不好么,不至于这么凶残吧?正常姑娘看到这场面害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开怀大笑呢?”
月满也是素来看不惯敏妃的跋扈模样的,被陆沐筝这么一提醒,也犯嘀咕了:
“好像有点对哦……奴婢记得上次,敏妃赏花时见到了一只碧油油的蚂蚱,便吓得直往陛下怀里躲呢,看起来是胆子很小的。”
林芷澜叹:
“宫中的流言传来传去最后都会变得很离谱,距离事情的本貌有十万八千里。
敏妃鞋子脏了是真的,有宫人被砍去双足是真的,二者间的联系就被大家编造在一起了。”
陆沐筝冷笑一声:“恐怕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且是谁在推波助澜借题发散,她已有怀疑的人选了。
林芷澜捏她的手心,提醒她不要想太多祸及己身,睨着她道:
“哦,你是说像‘京城第一猛女’编造姜烛和韩经韬的虐恋情深那样的推波助澜吗?”
“……别骂了,我这就闭嘴。”
穿过了座座巍峨的宫殿,终于来到了梁帝每日批折子的御房外。
有皇帝的地方,把守最是森严,御前侍卫、大内高手们绕了一圈。
两列小太监随时等着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