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喻回到庄园的时候，佐伊正窝在椅子上好奇地盯着浮屏研究得起劲。
温喻走过去一看，画面正好卡在了alpha露出牙往小腺体里注入信息素的微妙瞬间。这两位演员在现实中恰好也是情侣，演起这种稍露尺度的强制爱情节倒也算不上什么羞耻。
只是，这样的影视作品对于佐伊这种亲亲尺度都把握不好的选手……这着实是有些为难鱼了。
“这样太夸张了吧。”佐伊看着剧里alpha亮牙狠咬的样子，猛地捏紧了温喻的手腕，“你们人类就是靠着这种方式来表达爱？真是……够刺激的。”
温喻看出了人鱼的不安，但在这种事情上，她也不想骗他。毕竟他们早晚都是要一起亲身体会的，她不想到时候把鱼骗到床上了，对方还是一脸无知懵懂。
“这是临时标记，当alpha咬住ega腺体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信息素传达给自己的伴侣，不仅可以舒缓双方的不安情绪，也是情感进一步升华的促进手段。”温喻任由佐伊扯着自己的袖子，温声解释道，“这只是人类之间的一种初级□□行为，它其实和爱没什么关系，当一个人被信息素掌控的时候，他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动物的本能，与爱无关。”
剧集没有停下，ega演员粉色的脸颊和两人令人心惊的接吻声夺取了佐伊全部的关注力，他看着小被标记后肿到渗血的后颈，莫名地呲了呲自己的尖牙。
温喻想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还没有分化，别想太多了，你要是敢在外面乱咬人，我保证今后把你一辈子都关在家里，让你再也看不见大海的一点影子。”
佐伊无视了温喻话里的警告，反而挑衅似的贴身蹭过她的后背，然后掰着自己手指一根根地数道：“温教授好凶啊，不过……如果我咬了人，你真的会关我一辈子吗？管吃、管住，还不用操心每天的行程，这么想想，我要是故意咬一口好像也不错呢？”
人鱼漂亮的眼睛闪着透亮的光泽，温喻没抵抗过蛊惑，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眼尾，指腹在一次次接触中，重重地压过那带着细闪的长睫。
佐伊乖顺地给温喻摸着，甚至借着她贴近自己的功夫，贪婪地感受着温喻身周暖洋洋的情绪。
那是一种迷醉的温暖，他感觉自己可以吸到天荒地老都不厌烦。
人鱼也就是从此刻开始，第一次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真的真的很喜欢温喻……身上的味道。
喜欢一个人的气味，就是喜欢一个人吧？那他喜欢温喻的味道，就是喜欢温喻？
佐伊被自己的这个结论吓到了。
他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属于温喻的气息，忽然有些怔然。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忘掉心里的那个人？
人鱼自认为是一个有耐心的捕手，长久居于顶端捕食者的身份让他在海底无往不利、战无不胜，但在面对这段未知感情的时候，他罕见地迟疑了。
连佐伊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明明他从来没有这样怯懦退缩过，但他此刻就是犹豫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是向往温喻的，alpha身上的那种味道让他无法抗拒，同时，他也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自己真的能比得上温喻心里的那个人吗？要是她一直也忘不掉怎么办？
佐伊不甘心只做别人的替身，他只是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有自己的独特性，没有谁可以真的替代谁，但……如果不去模仿那个人类，他又怎么能留住温喻的心？
这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矛盾体，他纠结在其中，找不到迷宫的出口。
就在人鱼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到温喻在耳边对自己说：“佐伊，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开玩笑的，标记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它不可以拿来随便说说。”
“如果我偏要说，那温教授又能拿我怎么样？难道你真能下定决心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佐伊盯着alpha的侧颈，瞳孔也在一瞬间拉长，他故意拖长的尾音给了人无限的遐想。
温喻皱着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她知道无论人鱼选择是什么，自己都会将其困在这方专门为他而打造的囚笼里，但alpha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轻柔：“你可以试试看，当你决定好了，并且做了……那时候就能知道答案了。”
“那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已经决定好了呢？温教授，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佐伊张开红唇，尖锐的齿和若隐若现的舌尖一齐暴露在了温喻的注视中。他先是挑衅一般地收牙轻咬着温喻脸颊上的软肉，直到在对方脸上留下两个红红的小圈，然后才情动一般地继续向下吻着。
温喻半垂着眼，被佐伊随意扯开的衣领露出了她肌肤上大片大片的粉红。
“唔……温教授真的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毕竟现在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做，你还有制止我的机会。”人鱼坏心眼地用湿冷的舌尖扫过温喻脖颈上的动脉，细心感受着她肌肤下血液的流动。
“你想听什么，我可以试着说给你听。”温喻的声音有些哑，眼底也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欲。
佐伊咬人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含含糊糊地问道：“就说说你喜欢的人吧，他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或者你有什么追人的打算。”
温喻像是被他问的问题逗笑了，轻微的震动从胸腔传至人鱼攀着她的双臂：“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因为喜欢从来没有切实定义和标准，它只是我心底的一种妄念。只要我一看见他，我就知道，没错，那就是他，那就是一直我放在心里的那个身影。”
“那你岂不是单纯地看脸？”
佐伊细品了半天温喻话里的意思，忽然自暴自弃起来，“你也太肤浅了吧？感情一开始你不愿意带我回家，就是因为我的脸不好看！然后第二天见我长得漂亮，就又想把我留下了？”
温喻装作听不懂佐伊的话，她只能微咳两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人类都是视觉动物，但我可是秉持着海洋保护的初心才救你回家的，要是别人求救我肯定是头都不回。”
“骗子！按照你的解释，那你当初的那些话难道就是故意来气我的！”
佐伊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可能的气自己脑回路简单，居然会觉得温喻一个人类也会像人鱼一样固守爱情的忠贞，也可能是在气温喻这个烂好人的性格和她海洋研究学者的身份。
“即便是灰泥鳅，你也是最可爱的那一条。”温喻象征性地挑起佐伊垂落在自己身上的卷曲长发，语气揶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
他真嘟要生气了，温教授能不能不要一直提他那段黑历史了？他现在明明是绝世妖艳大美人，她怎么非要咬着过去不放呢？谁还没有几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太丢脸了，这要是让海底的其他小鱼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一辈子！
他多光鲜亮丽的一条鱼，唯一一次灰扑扑的模样怎么就偏偏被她看了去？
温喻大概也是知道人鱼自尊心强，尤其在意自己的容貌于是赶在佐伊真的生气前，她赶忙救场道：“开玩笑的，是我的错，我当时是真没想到我们尊贵的人鱼大人能有如此的容貌，见之令我三生难忘，倾心不已。”
佐伊对温喻的赞扬很是受用，他嘴角微扬，说话时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得意：“温教授现在是真倾心，还是假倾心？”
“这次别想再骗我了！我可是有独家的测谎秘技！要是再哄我，我就咬死你！”他边说着边用牙尖抵上alpha的肌肤。那郑重其事威胁的架势，好像温喻只要说一句不符合他心意的话，他就能把人当场给咬死。
温喻完全没有把佐伊的恐吓放在心上，反而像是开玩笑地说了句：“假的，我对你可不仅仅是倾心……你不知道，我已经为你着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