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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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太平静的夜晚。
在谢晓红义无反顾的选择,替自己前往接待客人之后,温只只再也没有半点睡意。
她倚靠在铁窗边,苦苦等候着她的红姐,谢晓红的归来。
夜晚空气转凉,‘铁屋子’里温度骤降,凉风不断从窄小的窗口涌入,温只只感觉,四肢都寒冷透骨。
直到暮色匆匆逃脱,白昼在犹犹豫豫里爬上了铁窗口,谢晓红还是没有回来。
......
而再过了一会,温只只就听见,铁栏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一股粘稠又沉重的气味。
“叮当。”
铁门被打开。
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就听见“哐当”一声,一具躯体被重重砸向地面。
她的脸被不知名的破布缠绕,掩盖,看不清面容。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温只只飞快地朝地上的人奔了过去,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结果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人应有的手臂。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掌心里,已是一把血肉模糊的肉块糊团。
许是和空气接触的有些久了,又或许是沾染上了别的液体,还有些发黑,隐隐约约呈棕褐色。
见状,温只只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丝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温只只用力晃了晃脑袋,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急不可耐的寻找着,寻找一个答案,寻找一个否定怀疑的机会......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全凭温只只的动作摆弄,随着上半身被小心翼翼地扶起,女人脸上的破布掉落了下来。
一个光秃秃的脸蛋对准了她。
她的脸皮被人扒掉了,只剩下了一团支撑在薄皮之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脑袋。
只不过,倒也不完全是光秃秃的,又细又密的血珠争先恐后的从脸蛋底端流出,它们仿佛像是无声的信号,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在浓稠又厚重的血珠里,温只只仿佛看见了两颗闪亮的光点。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心慌。
温只只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会显得有些奇怪,有些任性,她不该这样做的,但是——
她想最后赌一把。
温只只抬起手臂,猛地发力,撕开了女人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
下一秒。
她的手臂因震惊而直直坠落,女人的肢干也因失去了支撑点,而在无力中低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挂在了半空中。
温只只眉目微敛,一行清泪急急流下,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与焦灼。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喉结伴随着抽泣声滚了又滚,情绪的巨浪在一拍又一拍中,将她的心脏狠狠地压死在悔恨的高地上。
是她......
真的是她!
怎么会是她?
在反反复复的,有关阴阳明暗的拉扯里,温只只的神色瞬间暗淡,眼里彻底没了光。
在女人的心口处,那个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纹着一朵赤红的,鲜活的,怒放的玫瑰。
在这具躯体表面的,蓝紫色淤伤的阴影里,在糊块汩汩流出的,沉重却又活跃的液体里。
温只只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气息是如此的暗淡,就好像葬礼上的白色礼花已经提前盛放。
......
谢晓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