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啸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女子,见她楚楚可怜、知达礼,确实像好人家的女孩,就拉了拉护在身前的白落霆,把手里的酒递给了沐若溪,还打开了坛子上的封口。
白落霆看了那女子一眼,对顾晨使了个眼色。
顾晨会意,一边递上勺子,一边不经意地碰了一下那女人。之后对白落霆摇了摇头。
白落霆心下会意,这女子没有内力,于是就站在了太子的身后。
沐若溪接过了勺子,舀了一勺子酒,转身对着女子轻声说,“你忍一忍,会有些疼,我给你消毒。”
那女子点点头。
一勺子高度酒淋上去,几乎深要见骨的伤口越发明显,白的手掌、红的伤痕,分外分明。那女子只抿着嘴,一声也没吭。
轩辕啸辰的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色,看着沐若溪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条白色纱衣,细心给她包扎了伤口,索性一抬脚上了车轿,“走吧,既是躲人,就没有比咱们这车更安全的了。”
白落霆皱了皱眉,但见轩辕啸辰已经跟那女子并排坐在一起,于是对顾晨使了个眼色,也抬脚上轿,坐在了沐若溪的旁边。
轩辕啸辰上下打量着女子,这女子身材姣好,不过十六七岁模样,身上的衣衫料子是素色的云缎锦,虽然比宫里的布料差许多,但也不是平常百姓的粗布衣衫,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闺中小姐。
白落霆坐定后,不着痕迹地问,“不知小姐家居何处?”
素云低着头,神情哀怨,“小女子不是京城人士,是家父带小女子来京结亲的,我本以为夫君年龄相仿,哪知后来才听说,是个又老又丑的跛脚麻子!小女子实在不愿嫁给这样的人,所以就半路跑了出来……”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轩辕啸辰,“公子爷,我就躲一会儿就好,不会赖着不走,请公子放心!”
轩辕啸辰看着这张又娇俏又可怜的小脸,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像紫葡萄一样,哀婉地看着自己,联想到自己也是不愿意顺从母后娶亲才逃出宫,顿时觉得同病相怜,于是拍了拍素云的肩膀,“你且放心,我等必然不会把你往火炕里推的!”
白落霆看了太子一眼,见他回答的豪气云天,便不再追问。
车子走得慢,外面此时一片嘈杂。
顾晨压低嗓音,对着里面说,“爷,有人冲过来了,看起来是在找人。”
素云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紧张忧愁的神色,她顾不上手掌上还有伤,快速地搓着手看着轩辕啸辰和白落霆哀求,“两位公子爷!一定是找我的!求您们说没见过我。”说完,一下子,就钻到了轩辕啸辰的袍子下面!
轩辕啸辰的脸,就一红。衣袍再宽大,藏下一个女子,也显得很局促。
素云躲在轩辕啸辰的衣袍下面,小小的缩成一团,一张小脸紧贴着轩辕啸辰的大腿,紧张的一动不敢动,支着耳朵听向外面。
轩辕啸辰忙把袍子铺平,正襟危坐,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白落霆看着太子局促又尴尬的样子,好像小时候被南房的大人抓住没有背熟《中庸》的样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下意识,却紧紧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车子嘎然而停。
“大胆!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子!”打头的马夫大喝一声,车子已经停住。
“打扰了。”是外地口音,有礼却又傲慢,“但我们家小姐走散,我们老爷心急如焚……”
“你们找小姐,去外面找去,拦住我们的马车作甚?”马夫继续说。
“得罪了,我们眼见着小姐朝着这边跑过来,我等前后堵截,却未见人影,我们怀疑……”
顾晨走上前,“念你们是外地人,有眼不识泰山,白府的车子,岂是能随便拦的?趁我们公子爷还没发火,还不快滚!”
“……”那外地人却一动不动,“找不到小姐我们回去也是死,我等怕是要得罪了!”
此时,白落霆掀开了轿帘,怒喝一声,“何人喧哗!”
轿帘一掀开,那外地人自然朝着轿子里面张望,只见轿子里坐着两男一女,那女子也并不是他们家小姐。
“爷,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把他们赶走!”顾晨说,趁着回身应答之际,手指一弹。
“哐啷”一声,对面街角的墙头,一片瓦片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