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霆与父亲密谈了一夜,第二天又昼伏夜出,返回了都城。
到达都城的时候还是白天,不好直接进白府,白落霆就一身劲装,带着斗笠,只身一人来到了“百姓医院”,从后门进入。
他离开了来回已有半个月的时间,委实有些思念沐若溪,所以知道她不在府上,便直接到了医院。
瘟疫爆发,医院里的病人很多,好在新招聘的女护士和帮工的男护士也都训练了几天,刚好能帮上手。
白落霆从后院墙翻进去,轻车熟路走进了医院的后门,正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用迷恋的眼神盯着沐若溪。
他与沐若溪离得很近,沐若溪正在紧张地给一个病童按压胸膛,她一边按压,一边教授那男人,同时示意他将手放在病童的胸前,接着双手覆盖在那男人的双手上,教他按压的方法。
那男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色稚嫩,穿着与沐若溪配套的白色的医院服装,一双眼睛清澈而执着,紧紧盯着沐若溪。
沐若溪眼中只有患者,按着男人的手掌,一起用力按压男童的胸膛,嘴里还喊着节奏。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病童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沐若溪唤了他一声“阿牛”,男人与沐若溪相视一笑,仿佛两个人共同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共同奋斗、同甘共苦的神情,委实让人羡慕。
站在墙垣后面偷看的白落霆,竟然有一些醋意,很想上前,把那男人推开。但是……自己也是偷偷进来的,两个人又是在治病救人,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白落霆平复了一下心境,继续看着沐若溪。那男人把病童用平板车推走,沐若溪休息了一小会,很快医院里又涌进来几名患者。
有两个不认识的医生,接诊了其中两名患者,还有一位病的几乎昏迷的病人,那两位大夫都束手无策,交给了沐若溪。
沐若溪把了把脉,眉头皱了皱,又翻了翻男人的眼睑,觉得不准确,又把头抵在了病人的胸前,认真听着肺里的啰音。
这画面,也把白落霆看的皱眉。虽然他隐隐知道,沐若溪这是在查病,大概率是要听听心跳或者喘息什么的,但是,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沐若溪刚到白府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追着他说,“请患者暴露胸大肌!请患者暴露胸大肌!”她对自己的检查,也是这样把小脑袋抵到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
她这样的亲密和执着,谁顶得住?!
白落霆的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他不想让沐若溪给别的男人看病了,金屋藏娇就好。但是白落霆又想起沐若溪那日在山洞里的话,她生来就是为治病救人而生的,这是她命定的工作,自己大概是阻止不了的,顿时心中烦躁。
那边,沐若溪已经听完了肺部啰音,又拿出一片抗生素药品给患者服下,接着开了一剂清热退热的方子,递给了阿牛让他按照方子去抓药,这才往“医师办公室”走去,准备休息一下。
白落霆一个闪身,等沐若溪进了屋子,从房顶上跳进“医师办公室”,从背后圈住了沐若溪。
沐若溪先是一愣,本能的要反击,但是很快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和味道,知道身后是白落霆,一时间很多想念和依靠涌上心头,她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说,“你回来了?我好累啊……”
“回府休息吧。我抱你回去。”白落霆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如好听的低音炮。
“不行……大疫要来了。”沐若溪脸色肃穆,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白落霆,“你知道吗?黑死病让欧洲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这病非常严重,接下来可能要在轩辕国爆发了。我要阻止。”
一听说是瘟疫,白落霆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也发现了,这一路上,病死、冻死的人很多,加上北廷皇宫的那些抛尸,自然会导致老鼠盛行,伊犁河下游流下来的河水,都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你怎么没戴……你上次做的那个口罩。”白落霆盯着沐若溪俊俏的小脸,有些担忧地问。
“口罩?不用啊!这次传播的是老鼠、跳蚤、蚊虫,不是空气。”沐若溪解释。“只有空气传播才需要口罩。”
白落霆顿了顿,想起什么,问“那……趴在心口诊治,会不会感染?”
“不会!”沐若溪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