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做不到，那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连带着温度和炽热鲜血的味道。
都像是巨大而无情的漩涡般将她包围，一张张的无形大手，将其拽人到痛苦崩溃的深渊当中。
咔嚓！
脑海当中，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一道猩红的闪电划过，苏横巨大而冷漠的身躯浮现在她身前。
那种无可匹敌，甚至轻易碾压妖王的力量，让人绝望，根本无法升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她痛恨自己的弱小，但什么都做不到。
滴答！
猩红的泪滴淌落。
夜瞳将自己的双手放下，这才发现自己十指末端满是鲜血，还有大片被撕开的人皮。
刚才痛哭的时候，她几乎将自己的半张脸给生生撕了下来。
但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巨大的悲伤，让她的感知都陷入冰冷麻木当中。
“现在好些了吗？”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白皙修长的手掌，递过来一张白色手帕。
夜瞳伸手接过，愣愣抬起头。
“为什么？”她问道，“我们的神明遭到那样对待，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悲伤。”
年轻的长老夜落回答道，“我不做没用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选择杀死狼王，狼王还活着。”夜落说。
“所以……”夜瞳问道。
“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救他。”夜落说，“像是狼王这样强大的妖魔，只要脱困，就算是遭到这样的重创也能很快恢复过来。”
“但那可是镇魔塔，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地狱。”夜瞳震惊道。
“所以，仅仅只是因为困难，连尝试都直接选择放弃了吗？”夜落冷漠的开口，居高临下的问道。
夜瞳攥紧双拳，豁然抬头，“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
……
……
苍龙山中的一处山谷。
清冷的月光洒下，火光晃动，邪教徒的尸体被堆砌在一起，在火焰中噼里啪啦的烧。
苏璃慢慢从一个受伤的镇魔司弟子身旁站起身来。
“伤势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之后要小心不要剧烈活动，避免骨头错位，留下后患。”
苏璃面容温柔。
伸手揉了揉年轻弟子的脑袋，小心叮嘱道。
“谢谢，麻烦您了。”年轻弟子脸颊微微泛红，很是感激的说道。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苏璃脸上带着笑容，后退一步，朝着另外一处伤员聚集的地方走去。
只是……
她还没向前走出两步。
因为劲力的大量消耗，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涌了上来。
苏璃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在身旁小青及时伸手搀扶手臂，她这才稳住。
“谢谢。”苏璃说。
“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小青有些生气的开口道，“你现在也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我……”苏璃张开嘴，嘴唇有些微微发干。
她摇了摇头，没有反驳自己的好友，只是很平静的说，“这些弟子，都是赵落英长老的下属。如果等赵长老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一定会好好夸奖我的吧。”
小青看着她这副认真的表情，顿时沉默，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苏璃伸手捏了捏小青的脸颊，转过身，就要继续。
唰！一阵清风吹过。
莫名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身侧。
苏璃和小青都被吓了一跳，前者更是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长剑。
等看到眼前黑影，是自己的好弟弟苏横后，苏璃才伸手拍了拍胸脯，慢慢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