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走你的希望。”徐砚清抽走他夹着的烟,“想要什么不是靠别人虔诚的希望,有本事自己去拿,没本事别他妈在这哀求。”
徐砚清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他没再和徐青周说话,剑拔弩张的关系有什么说得必要。
屋内同病相怜的两人在一开始的见面已然放下芥蒂和防备。
秦蓁坐在床边削苹果。
她看起来是个极度温柔的人,举止间透着优雅,她的右手拿着把小刀,左手顺着弧度削皮。眉间没有焦躁没有不耐,似乎在享受做得事。
削好皮,她切成大小几乎均等的小块,拿出两个小叉子,“尝尝甜不甜?”
“谢谢姐姐。”
“别跟姐姐客气。”
吃得差不多,秦蓁收走空了的盘子,主动挑起话头,“徐母去找你的那天也来找我了。”
卿妍下意识攥紧白色的被子。
明亮的光线落在秦蓁眼中,她的眼珠颜色偏浅,明眸似水的双目闪着真诚和清澈。
那股第一次见面的破碎感依稀看得见。
秦蓁的双手交握着,温和开口:“砚清和青周不一样,青周太计较得失所在,而砚清不在乎这些。”
种种现实情况摆在眼前,哪怕徐砚清没亲口说过,卿妍猜到个大概。
她轻声问:“他家里人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秦蓁凄然一笑,“为什么他唤我一声姐姐,大概在他的青春里,我和她都是徐母讨厌的人。我与他是同类,同类不受他们喜欢的人。”
卿妍想不通哪有母亲厌恶自己孩子的,那可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忍心。
退一步说,王秀怎么忍心扔下的她,好像困惑迎刃而解了。
卿妍自嘲地勾了下唇,“现在队伍壮大了。”
“以前的我不理解一个母亲为何这般讨厌自己的儿子。”秦蓁哽了哽,亮晶晶的瞳仁闪过明亮的光线,“这些年,我逐渐明白了。”
“除了砚清,徐家人只爱自己。”她眯着眼,指甲陷入皮肤,“他们只顾眼前利益和长久利益。情感,真心都可以用钱买到,逢场作戏罢了。”
他们都觉得她拼命想嫁进豪门,但她真的很想徐青周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仅仅如此,不会有的结局才能逆转。可是没有人会信她的肺腑之言。光怪陆离的纷杂中,她不再袒露最真实的内心,久而久之,她也快不认识最初的自己了。
秦蓁敛去悲伤的思绪,回归到徐砚清的事,“徐青周虽然没具体说过,但是我总感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砚清,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我知道的是砚清小时候智力发育的晚,遭父母厌恶辱骂,可能在徐家没地位,他们圈子里的人孤立侮辱他。初中经历了一年多的校园暴力。”
卿妍无法想象像徐砚清这样鲜活亮丽的人竟然遭遇过校园暴力。
耳边回响起靳霖说过的话,他说要是没有徐砚清,他不会结束那段噩梦。他还说他间接害了徐砚清。
“校园暴力这事,当时他父母万分嫌弃,骂他没用无能,还是徐青周处理的。把他从老宅接出来过了一周。”秦蓁娓娓道来:“刚来时,他一句话不说,整个人阴暗孤冷,其实那都是他的保护色。后来他的话也很少,他什么事都不要任何人帮忙。”
秦蓁眉骨略松,“不是生在富贵家庭的孩子就一定物质和精神上都富足。那段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时间,我很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