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吃了,“我第一次吃桃子呢……以前爹娘在的时候买不起,后来叔叔婶婶买过一次,没我的份……”
唐果道:“又想那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现在又不用靠他们过日子……他们又找了?”
“嗯,找我要钱……说我能进宫,是他们花了钱的……”
唐果很气愤:“什么话?!……给了?”
“给了。不过一次算清,没下次了。”苏道。
“也好……免得他们再来烦。苏,钱还够用吗?不够我有……千万别客气,在这宫里,我们也算是亲人了。”
苏笑了:“我也这样觉得,就想法调来了……放心,我还有钱,那拉小主给留下了……啊!看我这记性!”
他说着,从怀里掏了个布包出来,打开了,里面是银票。
“果儿,这是那拉小主给的。”苏把银票递给唐果。
“那拉小主?”唐果接了看时,面额50两或100两,数一数,有1050两。
听苏道:“那拉小主本来交代的,不过被叫走了。那拉小主醒来后就交代给身边的人,又另给那拉公子写了信。听说,小主去之前很精神,一点儿不像……那拉公子看了信,把小主遗下的首饰只留了一件做个念想,其余都变卖了。凑成个整数,分成三份,自己留一份,一份给我,这份是的。”
唐果暗暗伤心。又听苏说:“那拉公子让我带话,他说小主的信里把这些年的事情都说了,很感激。往后若有难处,尽管找他,能做的事他定会帮做,也好回报一二。”说着递了张纸过来,是那拉玉成现在的住址。
唐果收了,自己想了一回,慢慢的道:“苏,说那拉小主现在到哪里了呢?……我希望她能好好的投胎,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
“嗯,小主为人其实很好的……一定会。”
又聊了一会儿,苏道:“果儿,我得走了,今儿过节,而且顾总管特别准了的,我才能来找说话。反正以后我不用出宫去住,同在乾清宫里,总能见见面,说两句话的。”
说着告别去了。
唐果看他走没影了,方才回屋。
一时喜,一时悲,到了晚间,自己劝好了自己,才罢了。
苏到了乾清宫,唐果有了个亲近的人在身边。虽然不一定天天见得着,可是心理上有了很大的安慰,觉得总有个人可以依靠,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举目无亲。行动举止之间轻松多了。
五月初七,四皇子胤禛大婚。
唐果有点儿奇怪,不是都选双日子结婚吗?转念暗骂自己一句:死鬼!那是前世的事,好不好?
皇子大婚又不能去闹洞房看热闹,据说新娘子今儿不见外人的。能去唐果也不去,还是呆在自己屋里安。
一个人在屋里看。唐果突然想到,皇帝看来很重视四皇子的婚礼呀,特意延迟了去塞外的日子呢。说什么葛尔丹余孽平定、中俄边界勘定……今年好像还是什么大会呢。没注意听……五月初十,皇帝动身去塞外,唐果随侍。
这次陈喜儿不来,唐果一个人负责笔墨砚三样。一阵忙乱,也弄妥帖了。
跪坐在御辇上,看一眼皇帝桌上的砚台,顺便瞄到了皇帝聚精会神批奏折的样子。唐果暗想:“当皇帝虽然什么都有,可是这工作量可真是大啊!出行比在宫里都忙的样子……苏没来,不知这功夫干什么呢……”
瞟一眼梁九功——正准备给皇帝热敷。皇帝让他做的。不然唐果估计梁九功自己肯定再不提这茬。
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唐果又想:“如果我将来出宫去,能做些什么呢?嗯……到一个小点儿的县城,山清水秀人淳朴的地方,买一所带菜园的房子。前面开家小店,卖个酱菜、点心什么的,这个我会做。然后种点菜,自种自吃,加上我现在的存款,按照每年一二十两银子的消费来看,过一辈子应该没问题。况且一个人根本用不了那些。”
苏又还了唐果200两银票,唐果不要,他却说道:“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果儿一个孤身女孩,家里指不上,还是多留点钱在身边才是正经。再者,我现在也不缺钱。那拉小主留下的钱,如果省着用,这一辈子够花了。”
唐果想想,就收下了。这样,她身边的银子去掉将来还唐富的钱和利息,还剩下将近00两。在这里,家有1000两银子已算是富户。小富即安,唐果一个人有这么多钱,也就没什么太多的奢求了。
心里正憧憬未来,听到皇帝问道:“唐丫头这是想什么呢?看起来倒有点儿高兴的意思。”
唐果将心里的盘算说了。——她自知不擅作伪,基本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也就不再白费力,皇帝问话一律拣能说的实话回答。“不尽”是有的,却绝无“不实”。反正皇帝目前也没问过什么敏感问题,问到了再说。
皇帝听了也是微笑:“唐丫头不回家了?”
“回陛下,不回。”
“也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