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哥,别想不开啊,一年没学个名堂没什么,我们老师说钳工最考验性子了,能学会的都有大毅力!”
“哥毅力差点,可只要一年又一年,耗个五年八年,总能学会的。”
周阳满脑门子黑线。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了便宜都堵不上的嘴?记住我的叮嘱没有?”
周小芬猛地点头,把那块表戴上手腕,把表带扣到最里面一环,还是有点大,但这不影响她对这块表爱不释手。
自己竟然有表了!
班上还没人有表呢!
连好姐妹小羽都没有!
“谢谢哥了,我记住了!”她一边说,一边吃着碗里的红薯。
“我说的什么?”
周小芬挠了挠脑瓜子:“说……得了便宜不要卖乖。”
周阳直接给了他一记二嘣子,痛得对方青叫唤。
“让不要炫耀!”
“知道知道。”周小芬脑瓜子疼得很眼角都溢出泪水了,脸上还是挂着笑,那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然,周阳这些话他是没有放到心上的。
梅花表,用来看时间,也是用来给别人看的。
不炫耀?那多没意思啊。
等周小芬吃完后,周阳主动收拾碗筷,擦干净桌子,道:“妈歇着,碗交给我洗。”旋即抱着几只碗和剩菜走到后屋。
“?”
王淑芬看了看周阳的背影,问身旁中年:“他爸,儿子是怎么了?”
“莫非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周华强表示自己很无辜。
我什么都没说啊,一心一意吃饭,没吭声啊。
王淑芬托着下巴,看向窃喜的周小芬,大概猜出了来龙去脉。
“估计是被小芬说的话刺激到了。”
“?”
周小芬表示不解。
我没有啊。
我哪句话刺激到哥了?
八年磨刀工吗。
不至于啊,哥才磨一年呢。
女人跟进后屋,见到周阳把草木灰抹到油渍表面,先行搓净,祛除油渍,再放入水中清洗,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年代没有洗洁精,家家户户洗碗用的是草木灰,去油效果好。
“儿子,不要伤心,有什么事好好和爸商量。”
“妹她不会说话……那只表还是留着吧,她一个女孩子家,不适合戴那么贵的表。”
周阳三下五除二把几只碗洗干净,将剩下的锅巴倒到老黄碗里,趴在门口的一只黄狗循声而来,咕咚咕咚吃起来。
这时,门口外传来汽笛声,很通透,像是草原上的老虎嚎叫。
这个年代,小轿车还没有普及,普通家庭能有辆自行车就不得了。
平时走在大路上,见到一辆汽车是很困难的。
不要说车了,路都还没修好呢,江河市城中心就两条主干道,一纵一横,还是沙子瓦砾铺成的。
路都没有,车往哪开?
这一声鸣笛声,惊出整栋家属楼三十三户居民,大家都出门望望汽车长什么样。
“周小芬!”
“请问周小芬的父亲周华强住这吗?”一位穿着中山装,黑布鞋的中年从车上下来,冲家属楼内的居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