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从家里出来,刚踏入城中军营,营里就传来啪啪的鞭打声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循着声音,赵云快步走去
从护民返乡计划实施起,城中军营里,八成的兵力都被派出,四千兵卒分成昼夜两班,轮流维持城外数十万百姓的治安。
如今营里只留了一曲人马和赵云的百余亲卫骑,其主要任务是负责策应各处,以防突发事件,而最后那一曲人马则驻守四座城门,维护城内秩序。
少时,赵云来到发出惨叫声的营房外,营房门外持戈职守的士兵看到赵云,不由得肃然起敬,躬身行礼:“将军!”
赵云点了点头,持戈士兵连忙替赵云推开营房木质门板。
营房里,手提马鞭,满头大汗的裴元绍,正凶神恶煞对捆在柱子上被他打的面目全非,已经昏死过去那人咆哮道:“乃公问你说还是不说?”
“将军!”
跟在裴元绍身边的两名甲士看到赵云进房,躬身行礼!
裴元绍却浑然不觉,一把掐住昏死那人脖子,怒道:“竖子!你倒给个准话啊!说不说?”
“住手!”眼看那人就要被裴元绍掐断脖子,赵云出声制止!
人都被你打昏死过去了,还怎么说?
听到赵云声音,裴元绍赶紧松开手,转首对赵云道:“将军,这是子善昨夜巡夜时,在城外抓到的奸细,不过什么都不说!”
子善!曹性的字。
“来人!找个医匠给他看看!”
赵云看了眼血肉模糊、已经晕死过去的奸细,走出了营房。曹性做事向来稳重,既然曹性怀疑此人是奸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决不会随便抓人!
跟着赵云出营房前,裴元绍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被他打昏死过去的奸细,暗道:看着挺强壮的啊!咋这么不经打!
回到军营主将营房里,赵云在上首坐定后,对站在面前的裴元绍,语气不好道:“元绍,你说死人会开口说话吗?”
赵云心头有气,审问奸细也不是你这么审问的啊!何谓奸细,敌人的细作,细作身上必定有重要的消息,你这一副要打死人的审问,就算人家想说,也没那个机会开口。
裴元绍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除非变成鬼!”
他知道将军是在责怪他,奸细就快被他打死了!他也挺后悔,暗道:下次遇到奸细,俺要温柔一点!
“你在嘟囔啥呢?”
赵云喝问道。裴元绍这人,忠心不容置疑,勇武也有几分,就是冲动好斗,脾气暴躁,且嘴皮子还贼贱。
“没!”裴元绍耷拉着脑袋。
赵云也懒得理这货,对房外唤道:“来人,将曹司马请来!”
人是曹性抓来的,自然要亲自问问曹性。护民返乡这事,最大的障碍就是常山境内的黄巾余孽,为此赵云一直派人暗中监察,一旦发现奸细立即抓捕。
这时,裴元绍弱弱道:“将军,子善不在营里!”
赵云看向低着头的裴元绍,暗道:你倒知道的不少!
这时,赵云也释然了,若是曹性在营里,肯定会阻止裴元绍胡闹。
下午时分,太阳西偏。
军营里,赵云正埋头翻看军中开支账册,一名军士在营房外禀报道:“将军,哪个奸细醒了!”
醒了?
赵云放下手中账册,用一片竹牍隔一下,方便他下次查阅。
起身出营房后,对身后跟随的亲卫骑军侯熊战,道:“阿战,你去叫一下曹司马!”
上午就有士兵告诉赵云,曹性已经回营,但因奸细被裴元绍直接虐昏死了,又想到曹性昨夜巡夜辛苦,赵云也没让人去传唤,如今已经是下午,估计曹性休息的差不多了!
而且奸细也醒了,正好可以审问。
一间简陋的营房内,全身缠满绷带的男子,眼里被恐惧占据,那个虐打他近半个时辰的胖子就在他面前,他带着哭腔弱声道:“我说,什么都说!不要打我,求你了!”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嘿嘿!”
裴元绍贱贱一笑,喃呢道:“早这样多好!俺平日里其实很少动武的!等下俺家将军来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把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听到没有?”
“是!是!”奸细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头。
第二日,晌午时分,真定城东门外突然惊起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甄氏的运粮队来了,一眼望不见尽头
这是第一批,二十万石粮食!
在今日清晨,赵云就得到了消息,亲自领本部两曲步兵和亲卫骑接应,此刻赵云正领兵护卫粮队。而麾下一百零七骑,则四散数十里充当斥候,查探黄巾余孽动向,以防万一。
城外百姓人流中,几名眼神闪烁,外形邋遢的男子,直勾勾盯着一车车入城的粮食,喉结滚动,不禁咽了咽口水!
直到夕阳下山,最后一车粮食进入真定城,这几人才恋恋不舍的消失在百姓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