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说话间,便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李桓看着木牌,但见是檀木所制,上面是“全真圆明”四字。
尹志平是丘处机衣钵传人,在全真教地位很高。他这面道牌,用处应该不小。
几十年后,全真教一度成为元朝国教,影响力极大。直到和密宗佛教两次辩经失败,才失去忽必烈的信任,风光不再。
眼下,全真教已经有三十三个道场,可谓遍布天下。很多金国和南宋的达官贵人,都是全真教的信徒。
金末的起义,多和全真教有关系。比如金末军阀武仙,就是全真教的道士。
全真教是一个反金的道门组织。
这一点,查某人倒是没有写错。
尹志平送自己道牌,究竟是何用意?是想结个善缘,还是…下注?
若是下注,那就说明他的眼光太毒辣了。
也是,金末全真教,本来就是在广撒网的下注。
下在成吉思汗身上的注赌对了,结果赚的盘慢钵满,一度成为蒙元国教。
古代道门,一到乱世就特别活跃,到处下注,播种野心。只要有一注下对就赚了。
很多草莽英雄,都被道士忽悠“有帝王之相”,于是真以为天命在我,不自量力的造反,一旦有点势力,就急不可耐的称王称霸。
今日尹志平吓唬自己,说什么称王称霸,看似说“希望渺茫”,实际上带着怂恿之心。
至于为何找自己,应该是看出自己的气质,和其他人有异。
却听云禟不满的说道:“真是个疯言疯语的癫狂道士,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晦气!”
他怎么可能相信女儿是女鬼?扯淡!
虽然女儿病好之后性子变了些,但那不是因为长大了一岁?
“四郎!”云禟眼见宝贝女儿气恼,不禁对李桓说道:“这道士胡言乱语,你可不要被他蛊惑了去。”
“这些和尚道士,尽会鬼话唬人。我家好端端的闺女,他敢污为鬼物,可恶至极!哪有一点出家人的德性?”
他怕李桓对女儿心生芥蒂。
“大人多虑了。”李桓飒然一笑,“牛鼻子惯说惊人之语,可他就是说破天,我也信分毫。”
云禟释然道:“不过,这块道牌,却是可以留着,说不定有点用处。这道士虽然疯疯癫癫,可全真教却是不可小觑。”
忽然李孝真说道:“四郎,云家叔父,那道士说的话,倒是让额有点意动了。”
“如今这狗屁大金,汉人就是小娘养的,早就该反了它!”
“若是咱们真的按照四郎的主意发了横财,为何不能招兵买马…”
李孝成目光炙热,“听那道士的语气,四郎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称王称霸啊,希望渺茫,毕竟不是没有希望…”
三人中最沉稳的李孝先,却是沉吟不语。
“住口!”云禟脸一沉,“造反这种事情,你以为是赌钱么?这大金的天下还稳的很,豪杰不出,我们这种小人物出什么头?”
“就凭李家这点人,还起造反的心思?莫要害了额闺女!”
两人讪讪一笑,唱喏道:“叔父教训的是,是我等孟浪了。”
李桓却是微微一笑。
这三位堂兄,被尹志平这一番话,点了野心的火苗。
若是自己造反,他们应该不会犹豫了。
云禟叮嘱道:“这虽然是官道,可如今也越发不太平。前面就是唐坟隘,可要小心了。”
“四郎,你去马车上,护着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