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赵凡天已经没心思坐在这里,继续听那说先生胡说八道了,抬手叫来伙计,付了茶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也不去理会那没良心的狐狸,径自向茶楼外走去。
小狐狸倒是像个牛皮糖,哪里肯遂了他的心愿,早已先行一步跳上他的肩头,赵凡天也没有力气和这狐狸生气,浑浑噩噩的走出茶楼。
要说人倒霉,真是喝口凉茶都会塞牙缝,刚一出门,便迎面撞在一个抱着婴儿的生身上,那生本就瘦弱,怎经得起他这一撞,立时一声惊呼,就向后倒去,手里的孩子也脱手向地上掉去。
幸好赵凡天虽然精神恍惚,但身手却是没受影响,他下意识的单手托起婴儿,又抬脚钩住那生的后腰,硬生生将仰面向后倒去生钩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手里的婴儿,被一个破旧的小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把孩子递给惊魂未定的生,那生急忙接过婴儿,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一番,见孩子并无大碍,这才向赵凡天道谢:“多谢这位公子仗义出手,都怪小生刚才走得太急,没有抬头,撞到公子,实在抱歉,我在这里向公子赔礼了。”。
上一世可没少看碰瓷的新闻,这一次自己又是真的不小心撞到别人,赵凡天本来已经准备大出血了,没想到这生竟然反过来向自己道歉。
搞得赵凡天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遇到真正的老实人,他刚才准备的一肚子辩解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见这生虽然面貌清俊,但身上的衣衫满是补丁,婴儿也是被一个破旧棉被裹着,应该家庭条件不是太好。
他也抱拳施礼道:“你这样说,搞得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刚才分明是我不小心,差点撞倒你们父子,你怎么反过来给我道歉,这点小意思就算我送给你们父子压惊的赔偿。”。
说完,他便从怀里摸出一锭足有十多两的元宝,塞进生怀里,头也不回,便疾步离开了这里,只留下站在原地发呆,还没反应过来的生。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让本已对行走江湖,心如死灰的赵凡天,对这个世界重新有了一丝期许。
仗义疏财本来也是行走江湖,必须要做的功课,只是平时赵凡天抠门,他实在舍不得将自己刀口舔血挣来的钱,白白送给旁人,所以只在心里想想,却从来没有付之实践。
今天这么一做,顿时感觉心情大好,心里的苦闷似乎也被送出去了不少。
看来大侠们之所以仗义疏财,不光是为了好名声,对他们自己的心理疏导也是有帮助的,助人为快乐之本。
赵凡天决定了,自己以后可以偶尔助贫,当然帮助的对象和助贫金额还是需要控制滴。
给自己灌了一大碗心灵鸡汤,赵凡天终于重拾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懈努力,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业绩,终有一日会摘掉那个可耻的名号,赵凡天,这个响亮的名字,一定会响彻江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折腾出更大动静,武器的升级必不可少,砖头炼制必须提上日程了。
抬头望天,日头偏西,时辰已经不早,估计县城的铁匠铺子已经快要打烊了,他也只好回到悦来客栈,赵大侠想好了,他不能再颓废下去,明天就去炼制自己的本命飞砖。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赵凡天便在濮州城四处打听,终于决定,去本地最有名气的吴老二铁铺,完成自己的砖头锻造。
等他向本县第一铁匠吴老二,说出自己的要求,要不是看赵凡天气度不凡,服饰华丽,实在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吴老二差点用店里的铁锹把他拍死。
真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找本县第一铁匠,打造一个砖头,这也太侮辱人了,吴老二刚想要拒绝,赵凡天已经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在柜上。
一见银子,吴老二立时闭了嘴,看在银子的份上,他情愿被侮辱一百遍,只要银子到位,别说打个砖头,就是打个奥里给,也不是不可以的。
为了显示自己足工足料,当着赵凡天的面,吴老二亲自挑选了上好的精铁,按照赵凡天的要求打造出四四方方的一块铁砖。
赵凡天抄起那块铁砖,用手掂量了一下,大约有十四五斤,这吴老二手艺的确不错,铁砖表面也被打磨的锃光,摸起来没有一点毛刺。
不过,赵凡天是何许人也,他可没有被这铁砖的外观迷惑,右手用力一捏,铁砖上顿时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赵凡天不禁皱了皱眉头,习惯了铁棍和睚眦的他,对这铁砖的质量实在有些不满意,外形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质量太次了,却远远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标准。
吴老二被赵凡天这一手功夫惊呆了,他从未见过,有人随手一捏,就能在精铁锭上留下指印。
眼前这个富家公子哥,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吴老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声的说道:“公子如果不满意,小的可以重新炼制,直到公子满意为止。”。
赵凡天并不想难为吴老二,他知道,这个时代的技术有限,吴老二要是个冶炼高手,也不可能窝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了。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下腰间的睚眦宝刀,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睚眦宝刀的材质不凡,用的是海外的大马士革钢,这小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但他以前看过锻刀大赛的视频,那些老外通过用机器不断捶打,将两块材质不同的生铁折叠锻打,就可以炼制出优质的大马士革钢坯。
现在的时代,虽然没有液压机器,可他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应该不会输给这些机器,大力出奇迹,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