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村口的骑兵,立刻就引起了吴飞宇部的注意,同样的那些骑兵也发现了这处军营的存在,只是这些骑兵并不在意,这片土地,除了女真人强悍,他们辽人再不惧怕任何对手。
“备战!”
吴飞宇想到村长说的那些话,看来这些就是收人头税的了。
军令下达,原本在营中还在搭建营房的将士,迅速集结,并且快速组成军阵,迎向了来的骑兵。
“攻击,尽量保留活口!”
五十骑骑兵,从装束和外貌上,看不出是哪个族群的,既然已经决定在青泥洼发展,那就必须让这片土地的其他势力知道,青泥洼不是他们能动的。
董子鄂在得到军令后,立刻发动了攻击,依然是弓箭手先行攻击,随后刀手冲刺。
对面的骑兵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进攻,猝不及防之下,前排的骑兵瞬间被弓箭手击杀,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打马冲刺的时候,汉人的刀兵已经来到身前。
赵大河,李二标率领着麾下的两百军士,如猛虎下山般,扑向了剩余的骑兵,不消片刻,便将所有骑兵击落马下,这些骑兵见来者凶猛,立刻放弃了抵抗。
李二标押着俘虏来到吴飞宇的面前“跪下!”
当外族人出现的时候,便有人通知了老村长,老村长赶到村口时,战斗已经结束,那些之前高高在上的外族人,此刻正跪在刚来此不久的汉人将军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所为何事?”
那骑兵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刚刚高高在上的样子,浑身颤抖着,用生涩的汉语回答道“小人是墨可部的辽人,见过天朝将军。”
吴飞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汉话,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辽人?既是辽人,来汉人村庄所为何事!”
“是,为了收税。”那人说完立刻不断磕头,口中呼喊着饶命。
“收税,辽人敢来收汉人的税!你们墨可部有多少人口!”
“墨可部有人口六百人,能征战者三百余人。”
“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在青泥洼等他,给他一场平安,如果不来,那我就登门拜访!”
“是,是,小的一定把话带给我们族长。”
“给他一匹马,放他回去。”眼见那人匆匆打马离去,吴飞宇这才看向老村长“村长,让您受惊了。”
老村长看着被押走的外族人,脸上布满了激动的神色“这就是朝廷大军这就是我朝大军。”
夜晚,村民们把家中珍藏预备过年的食物,酒水拿了出来,他们点篝火,欢歌笑语,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兴奋,常年被外族人欺压,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朝廷的存在,每年他们的收成都会被外族人拿走,如果不够,村中女子甚至都会被外族人带走,他们求告无门,只能忍耐,终于,他们等到了朝廷大军,等来了希望。
相比于村民的兴奋,此刻在吴飞宇的营房内,董子鄂,李二标,赵大河,杨封,张小五,孙不弱,钱进来,王凡,八个吴飞宇手下的将官,正同吴飞宇商量着如何同辽人作战,以及自家军队以后的发展。
“我知道你们都奇怪,为什么我会在听到被派来青泥洼后,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一来是我反对了也没用,不如顺水推舟多要点粮饷,二来,能离开抚顺前线,避开明年朝廷同女真的大战,三就是青泥洼这个地方了。”
前两条大家都能理解,毕竟他们平常也是这样猜测的,可最后却说因为青泥洼这个贫瘠的地方,这让大家都无法理解。
吴飞宇站了起来,看着所有人“青泥洼看似贫瘠,可于我来说却是壮大自身最好的地方,这里土地肥沃,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开荒出足够的粮田,军粮的问题就不用担心。最主要的,这里靠海。”
“靠海?这海里能有什么?”
面对众人的疑惑,吴飞宇耐心的解释道“大海里有什么,这样说吧,只要我们运用得当,不止不用开荒就能有足够的军粮,甚至,我们后续需要的铠甲兵器,全部都会从大海上而来。”
看着众人更加疑惑的表情,吴飞宇继续说道“海里的鱼,可以用来充作军粮,而最重要的,海水是咸的,他里面富含盐分。我想食盐的贵重,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只要我们能生产出食盐,那后续我们的发展就会很顺利。可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我们需要人手,我已经同村长商量好了,由村长出面,将附近十余个汉人村庄全部集结在青泥洼,现在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回应,这里大概能有个三千人,可人口还是不足,所以我们要把盘踞在这里的辽人,室韦人,也纳入青泥洼,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吴飞宇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朝廷明年要对女真人用兵,这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女真那边更是早已知晓,从抚顺一战来看,朝廷明年兵败的概率非常大。一旦朝廷兵败,辽东将尽入女真之手,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之前我们要加快步伐,先一统青泥洼周边各部,传令给各士兵,让他们给能联系上的所有逃跑的军户去信,让他们来青泥洼,自明日起,上午全军训练,下午随我学习操舟,我们要跟朝廷抢时间,跟女真人抢时间!”
校尉们都离开了,董子鄂却留了下来,他看着吴飞宇,欲言又止。
吴飞宇看着董子鄂,叹了口气“子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认定朝廷同女真之战朝廷必败吧。”
“不错,朝廷筹备了近一年,一旦出兵,肯定是雷霆天降,到时候必然是数十万大军齐出动,而女真呢,他们才多少军力,加上包衣最多不过十万能战之人,朝廷实力远在女真之上,你如何能断定朝廷必败。”
吴飞宇看着激动的董子鄂,伸手示意他安静“子鄂,朝廷将士,最主要的来源是哪里?”
“军户,虽然辽东军户制度糜烂,可朝廷九边,去了辽东还有别的重镇,不可能所有的军户都像辽东一样。”
“是不可能,可是子鄂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返回多顺时,那几千人的军队,最终只有我们几百人回归了吗?因为所有的军士都认为,他们没有拿到足额的饷银,他们不愿用命去拼,也不会用命去拼,再加上,指挥军队的必然是你说的那些勋贵,你觉得那些勋贵能指挥大军同女真人作战吗?大齐军队的根烂在勋贵身上,军户制度的糜烂,更是让军队失去了造血功能,成为了无根之水,士兵看不到出路士气不高,指挥者又只知贪功任用亲信,这样的军队如何不败。”
董子鄂听完吴飞宇的话跌坐在椅子上“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示警?”
“谁会听,谁会信!”
一句话,让董子鄂彻底呆住了,是啊,谁会听,谁会信。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不,我们正在做,朝廷一旦战败,辽东将尽入女真之手,女真将再无人牵制。本来是如此的,可是现在有我们在青泥洼,现在女真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朝廷即将到来的大军那里,他们没时间,没精力关注我们,这是我们壮大自身的机会,只要在朝廷大败前,我们有了自保之力,那辽东就没有尽入女真之手,等到我们实力壮大,可以同女真一战了,届时我们就可收复失地,封侯拜将,而且不用在看那些勋贵将门的脸色。”
董子鄂看着吴飞宇,重现董家荣光,是他今生的目标,如果事情真的如吴飞宇所预料的那样,那么,董家将会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