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珪和安禄山骑在马上,不远处,举行丧事的动静,吸引到了他们的目光。
“义父,长安死人了,你瞧,好气派的葬礼,前来送葬的队伍,一看就是达官显贵,看来死的人,是个大人物。”
安禄山肥胖的身躯,就这么杵在马背上,一双狡诈的眼睛,滴溜溜转动了起来。
“长安人多,每天都会死人,不要大惊小怪。”
“现在死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不过是,高力士的妻子罢了,今日安葬。”
“对了,高力士是个太监,是陛下最宠的太监。”
张守珪打量了一眼葬礼所在的方向,顺势解释了一句。
身为幽州节度使,也有一些耳目。
这个情况,他早就清楚了。
之所以解释的如此详细,完全是因为安禄山,就是个土包子,不了解的情况太多了。
“太监还能娶妻?”
“太监妻子的葬礼,如此隆重?”
安禄山目瞪口呆,这些消息太过惊诧,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卢讨击使,手中统领着一些兵马,但也不多。
能有现在的地位,多亏了义父的提携和栽培。
他在对外的多次战斗中,也是战功显赫。
不久前的战斗中,有些轻敌,这才导致一败涂地。
差点就被义父砍了脑袋。
他再三请求,义父这才饶他不死。
此番入长安,义父带着他面见陛下,想要免除他的死罪。
此次,可是他第二次,差点死在了张守珪的手中。
与张守珪初次相逢,就是因为偷羊,让张守珪差点给打死了。
之后,张守珪见他英勇,这才把他收为了义子。
安禄山就在张守珪的麾下一直效力。
从一个卑贱的胡人,一跃成为了大唐的将军。
这是他第一次来长安,不了解这座城内的人,更没见过,这座城内的大人物。
他满脸的拘谨,有好奇,更有忐忑。
“只要陛下喜欢,就会获得很多,难以想象的好处。”
“太监娶妻,算不得奇闻轶事。”
“高力士之妻吕氏一族,因此获得了惊人的好处,旁人羡慕不来。”
张守珪耐心很足,安禄山的疑惑,也是一一解答。
“义父,这个高力士,喜欢金银吗?”
安禄山神色雀跃,一副要去贿赂高力士的样子。
张守珪乐笑道:“世间的人,哪有不喜欢金银的人?只有不缺钱财的人,才会两袖清风。”
“你这么问,我就清楚了你的想法。”
“就算你现在,跑去参加吕氏的葬礼,然后像个儿子一样嚎啕大哭,那也无济于事,只会让高力士厌恶。”
“我们是边将,高力士是陛下的宠臣,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的来往。”
“高力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送礼的心思给我断了。”
“拍错马屁的代价,怕会给人惹祸,你只会死的更惨。”
张守珪用心良苦,详细讲解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真的是可惜,看来这个高力士,不能巴结了。”
“听义父的一席话,胜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