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质本还在忍耐着起身为赵小栾说话,不曾想皇帝竟把口风拐到了他身上。
远清王妃眉头紧锁,压着萧质不让他起身,淡淡道:“不过是小孩儿间玩闹罢了,算不得关系有多好。”
“母妃!”萧质低声喊了一句。
他们尚且不知皇帝要做什么,母妃怎可如此迅速地撇清关系?
万一皇帝要为难小栾呢?
他心下不满,却也不敢忤逆远清王妃,只得巴巴地望着她。
只可惜,远清王妃视而不见。
皇帝眸光微闪,似是为相府说话:“好友间玩闹的确是容易失了分寸,赵小姐,不知你可愿卖朕一个面子,今日便原谅了你家阿妹?”
赵幼卿还吃着呢,听见这话,口中的食物直接在喉口一噎,被呛得连连咳嗽。
岱渊替她拍着后背,眼神不善地看着皇帝:“陛下不知他们家中发生了何事,还是莫要妄下定义。”
“骁安侯,不论如何,这终究只是女娘间的小打小闹,若是因此离经叛道,脱离了祖籍,之后她一介女子,还能何去何从?”
皇帝不是第一次公然跟岱渊叫板了,其他臣子都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耳聋眼瞎,不愿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宜。
岱渊目光淡淡地看着皇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依照陛下所言,即便是这位赵小姐想要幼卿的命,幼卿也只有忍着了?”
皇帝没有明说,只笑道:“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话别说是岱渊和赵幼卿了,便是旁人听着都极其不适。
哪有是一家人就得容忍的道理?
岱渊冷着一张脸,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被赵幼卿给拉住了手,她轻轻摇头:“侯爷,不必如此。”
岱渊刚张口,就听一旁的宁王冷笑一声:“陛下如此仁厚心肠,便是我等也望尘莫及的。”
“难怪您可以容忍当年那位作威作福。”
一句话,吓得其他大臣都扔掉了手中的杯盏。
谁也想不明白,宁王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当着皇帝的面提及那位!
那是皇帝不许任何人说的存在,是他的手足,却也是险些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若非当时岱渊拼死将他救下,他现在早已夭折,连皇陵都没资格进去。
可就在诸位官员要他把那人杀了的时候,皇帝竟然拒了!
他甚至说什么,那是他的兄长,如同父亲,不能随意杀之。
这话把所有人都给气笑了。
就连岱渊也不理他,那人活着也就活着了,左右他都是无所谓的。
当时皇帝年幼不懂事,长大后明白了,虽有想过将此人处以极刑,可又担心天下百姓骂他不念旧情,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杀也不是,不杀又怕旧党有一日卷土重来。
所有人都知晓皇帝心中的纠结,自然也就不敢把此事放在明面上提。
这下好了,宁王提出来了,大家要死的一起排个队,谁都别活好了。
算了,摆烂吧,神仙打架,殃及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连话都说不上的池鱼?
果然,龙椅上的皇帝脸色铁青,难看至极。
他若是没想着去触碰岱渊和宁王的底线也就罢了,偏偏他爱作。
踢到铁板了吧?
“爱卿这是何意?”
宁王连眼神都不给他:“陛下心中有数就行,何必叫微臣说出来?”
“你!”皇帝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