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对你表达心意,也不想对着程容琳这个名字表达心意。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更加不想你身份暴露,那样我便再也见不到你。”夙歌终是不顾一切的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他知道,如果此时再不说,那凌卓便真的会狠心割舍。
凌卓与他四目相对,看清彼此的心意,从未改变,一直在为了靠近对方而努力。
凌卓的眼泪打转,慢慢扑簌簌的落下了,撇下唇角:“如果我早点承认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误会?”
夙歌却是走近了她身边,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你早点告诉我,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对彼此有这般纯粹的赤子之心。困于身份来历的悬殊,又怎么能心无旁骛的慢慢看清对方和自己。”
夙歌的话开解了凌卓的心结,指尖传来的温暖让她一直暖到心底。
一切的相遇和际会都是那般顺其自然。
凌卓破涕为笑,起身扑入夙歌怀中。
原来对于夙歌,自己可以毫无防备,可以完全信任他,在这个世界,他是最可能让自己毫无保留依赖的人。而这些,哪怕是哥哥,也做不到。
夙歌将凌卓接在怀中,心终是踏实和满足,渐渐收紧了些手臂,他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守护凌卓,守护他们的感情。
见凌卓已经没事,圣佑安心隐去了身形,如今的凌卓不是皇皓雪,更不是她的影子,圣佑已然能对过去的执着慢慢做了割舍,不管灵主如何选择,他都会全力跟随。
而在场的贺东阳与潘非鱼则是看着露出孩子般纯净笑容的凌卓,彼此对望一眼,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和心有余悸。
他们三人好像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销毁了记忆。
今日这般经历可是旁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遇见的机缘,如果被销毁了记忆,简直宛如错失了万两黄金都难比拟的遗憾。
夙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还有这两个无关之人在场,不舍得松开凌卓。
贺东阳还好,虽然震惊,但他早就知道凌卓身份,也不会说出去。
但这个新结识的潘非鱼便不好说了。
见夙歌目光扫来,潘非鱼自知深重,立刻举起双手:“我今日全看见了,也全看明白了。但我不会乱说,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可以投诚。我是孤儿无父无母,自幼便被学坊掌管医坊的老师傅收养至今,身世清白,来历干净。”
潘非鱼头脑清楚,毫不含糊的自报家门,他这人虽然长在医坊,却是个精明通世故的,人不傻,也不憨直,不然也不会今日与这几人扯上联系。
夙歌眼眸微微眯起,他对此人提前没有了解过,但经今日的接触,并没发现他有何破绽和不妥。
照他往日行事,应该杀了永除后患,但此时有凌卓在,夙歌杀念却没那么重了。
就算要杀,也不能在凌卓面前动手。
他打定主意,便开口道:“我不杀你,虽然你未能救醒阿卓,但也算尽了心,有救命之恩。我夙歌知恩图报,我不动手,但希望你自知轻重。如你所见,阿卓来历不凡,她便是皇朝的神女。”
饶是潘非鱼此前被麒麟被凌卓样貌所连番震惊过了,此时也不禁又瞪大了眼睛:“神…神女?!神女会出宫来学坊?!”
这话不止他想问,其他两人包括夙歌在内,也是一直不理解帝王怎么会放心,这可是护佑皇朝的神女啊!万一有任何差池,那岂不是皇朝也完了!
凌卓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知道左相会有可能将夙夙送到学坊,便与哥哥打赌,我能尽力去学习认识这个世界的一切,熟悉皇朝。如果我做到了,哥哥便答应我来学坊。”
“只是…这样?”贺东阳也不可置信只有这样简单的赌约便能让帝王松手放心?
凌卓更加不好意思,脸上绯红,扭捏道:“嗯…哥哥看着我长大,我对他脾气甚为了解,嗯…所以哭闹任性了点,他没办法,便随了我…”
好嘛,三人满脑袋黑线,没人能想到帝王对凌卓宽容至此,两人根本不是供奉神女和护佑君主皇权的关系,更像是普通兄妹,娇蛮任性的妹妹,和对妹妹宠溺无度的哥哥。
这样贺东阳瞬间便理解了帝王对他的敲打,凌卓很信任他,让他别辜负了凌卓…呃…辜负?帝王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想起自己曾经要入宫给神女做婿的壮志豪言,再看看夙歌,贺东阳只觉得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如果夙歌知道帝王让他别辜负神女,会不会以为他背地里对凌卓有意思,连帝王都知道了?
那就夙歌这表面沉稳毫不在意,背后却筹谋计较的性格和手段,岂不是会让他生不如死?
眼看夙歌又瞟向他。
贺东阳急忙表明态度:“哎,你们俩能彼此和好表明心意是最好不过。以后你们浓情蜜意便好,千万别牵扯无辜。尤其是我,以前的话年轻气盛不懂深浅,全不算数,我对神女也好,程容琳也罢,都从没有动过半分男女之间的心思。单纯至诚,我只想踏踏实实的入仕赚功名。”
“我,我也是!”潘非鱼急忙也表明决心:“我也绝不会说出去半分,如果神女不嫌弃,潘非鱼愿跟随神女效犬马之劳。”
他这人能混这么大,全靠识时务懂分寸会看眼色。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属于外人,只有顺利混上船,有足够的忠心和决心,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潘非鱼这些年能在医坊和学坊都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是对上位者的心态掌握的明明白白。
夙歌打量着潘非鱼,这个人让他也深感意外。没想到学坊下小小医坊中还有此等人物,别看外表有些油滑老练,但底子里却是个头脑清晰颇有心计眼光的人。
一般人见过神女和麒麟,只怕早就吓的神智混沌,甚至会仓皇而逃。
但此人非但没逃,竟然还提出要效忠。
有意思,比贺东阳那小子可是有脑子多了。
还懂医术,阿卓身边如果有这样的人能靠得住,也不错。
凌卓对潘非鱼却没夙歌这么多想法,她醒来,这人便已经在那了,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