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闻得老阴婆奸笑一声,道:“不,寒生不能走。”
阳公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老阴婆说道:“寒生必须回去半山别墅,两个婴儿我们带走,寒生取到郭公葬尺后,以尺交换这个男婴。给你一周的时间,若是拿不来尺子,这个男婴我就把他交给荆太极处置。寒生,你应该猜得到那姓荆的会怎么对付他吧?”
寒生愤愤道:“老阴婆,你若是伤害了沈才华,你就永远得不到郭公葬尺。”
“这个自然,这个男婴的死活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只要能换到葬尺就行。但是七天之后,你要是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阳公,我们走。”老阴婆阴笑道。
阳公抄起两个婴儿与老阴婆奔海边的渔船而去。
寒生无奈,此刻倒记起了湘西老叟的话来。唉,自己若是会鬼谷神功的话,也就不至于落到如此束手无策的境地了,人世间只会给人治病还是不行,一旦遇见邪恶势力,必须也要一并铲除才是,悬壶济世配上神功除恶才是乱世医者之道呢。
寒生疲惫地回到半山别墅,发现里面的人都还没有睡觉,聚集在客厅里。
“寒生回来了!”大家惊喜交加地将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吴道明倒了一杯白兰地,端给寒生,要他喝下去,坐下来慢慢说。
寒生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大家默默地听着。
“这几个逆徒!”王婆婆愤然道。
老祖惊讶地拽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刘今墨,小声问道:“阳公阴婆也是王婆婆的徒弟?”
刘今墨摇摇脑袋,回头答道:“我也正纳闷呢。”
老祖前胸衣襟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刘今墨的眼睛一垂,恰巧瞥见其半露的酥胸,顿时脸一红。
老祖嘴唇湿润着,眼神火辣辣的,勇敢地向上望着刘今墨……
师太在侧面瞧在了眼里,心里偷偷一乐。
寒生喝下了杯中的白兰地,说道:“婆婆,您这三个徒弟做了很多坏事啊。”
王婆婆叹道:“中原祝由一派择徒向来只重悟性,不问人品,盖因本身巫术的关系吧,但我对他们所传祝由术均有所保留。这次我想收明月为徒,则完全是看重她的人品,决定倾囊相授,还要请无名师太成全。”
师太闻言,眼睛望向了明月,说道:“明月自幼入我无名庵,为师一直叫她潜心念佛,武功传之有限,若她自己愿意,为师也高兴她能够拜师娘婆婆学习祝由术。我相信,以明月的人品和聪颖,日后一定会有所成的。”
明月说道:“师父,我愿意跟婆婆学习祝由,但您永远还是我的恩师。”
师太上前搂紧了明月,眼圈发红,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寒生,你有郭公葬尺?”王婆婆突然问道。
寒生点点头,说道:“就是一把阴阳尺。”
“拿来给我看看。”王婆婆说道。
寒生闺房从旅行袋里取出那把阴阳尺,交给王婆婆观看。
望着这把青黑色古老的尺子,王婆婆眼眶湿润了。
“是的,这就是‘郭公葬尺’,自郭璞死后,它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已经一千四百多年了,历代多少人想要找到郭璞的坟墓而不可得,没想到我行将就木之人,竟能在有生之年一睹这祝由圣物。”王婆婆轻轻地摩挲着郭公葬尺,发出长长的叹息。
“师娘,郭璞的坟墓不是在镇江金山的江中吗?”吴道明问道。
“那只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明朝时,有一位扶桑来的使臣中心叟,曾特意到金山凭吊郭璞墓,想找到葬尺而不得。这个中心叟作诗云,‘遗音寂寞锁龙门,此日青囊竟不闻。水底有天行日月,墓前无地拜儿孙。’”王婆婆说道。
“怎么连日本人也知道郭公葬尺?”吴道明惊异道。
“那中心叟就是日本江户幕府时代的祝由科首领,是再早些时候传去扶桑的。”王婆婆解释道。
寒生见王婆婆对郭公葬尺爱不释手,便索性大方地说道:“婆婆,既然郭公葬尺是你们祝由科圣物,我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还是还给您吧。只是烦请婆婆要将沈才华从您徒弟阳公和阴婆手中要回来。”
王婆婆吃了一惊,望着寒生清澈的眼睛,缓缓说道:“唉,我的那些徒儿要是有你半点善良之心也就好了。好,婆婆暂且收下尺子,婴儿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婆婆自会去清理门户的,天亮我就和明月动身返回大陆。”
老祖此刻插话道:“我也要一起回去,找回我的女儿。”老祖一面说着,一面眼睛偷偷瞟地向刘今墨。
刘今墨安慰她说道:“女婴在阳公手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老祖腼腆地低下了头,口中嘤嘤说道。
王婆婆对寒生道:“孩子我会送去你家,是在婺源县南山镇南山村吧?”
寒生点点头:“南山村东头,打听朱医生家都知道的。”
“好,明月,去和你师父聊一聊吧,天亮我们就要启程。”王婆婆说道。
明月跟随无名师太进房叙话,吴道明和寒生陪王婆婆坐在客厅里喝茶。卢太官也先行告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