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疏看着顾长卿,眉头微蹙。
和离?
齐云疏不满地拧紧了眉头:“长卿,别无理取闹。”
顿了下,齐云疏先是搀扶着齐国公夫人坐下,然后才对顾长卿不满道:“母亲要将表妹嫁进府里为妾,这本就已经委屈了表妹,母亲如此安排都是为了你我着想,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母亲的苦心吗?”
屋子里,齐国公夫人赵氏在齐云疏的搀扶下重新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刘嬷嬷站在另一侧仍旧轻轻地为她顺着气。
在场的包括赵氏屋里的丫鬟在内,都没人将顾长卿要和离的话听进耳中。
和离?
开什么玩笑?
就以顾长卿为他们世子爷痴迷的程度,会与他们世子爷和离才怪!
没见他好好一个男子之身,为了’嫁’入他们齐国公府,硬是学会了三从四德还有大家宗妇的仪容行止,如果不是他到底有一副男子的外貌骨骼,以他如今的规矩礼仪,旁人大约只会以为这是一个骨架大些的女子。
这个顾长卿,满脑子的情情爱爱,没有半分男子的傲骨。
别说齐云疏和齐国公夫人了,就是这满府的下人也没有一个半个看得起他的。
谁又肯信他真会与齐云疏和离呢?
齐云疏也是一样,眼见顾长卿没有回应,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再次蹙眉道:“我今日在御前当值一天,已经很累了。”
言下之意,让顾长卿不要再无理取闹。
在他看来,身为男子娶妻纳妾本是应当,他本就不好男风,顾长卿凭着圣旨赐婚强嫁入齐国公府,看在圣旨的份上,这三年来他也尽力将顾长卿当作妻子在看待,已经是给足了顾长卿的体面。
他实在是不明白顾长卿究竟还有些什么不满?
想到这里,齐云疏不满的看着顾长卿:“长卿,你我初见时,你也是襟怀洒落的性子,如今怎么这般不懂事了?”
初见?
一旁的椅子上,顾长卿面无表情地听着齐云疏对他的数落,脑海之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五年前与齐云疏初见时的情形。
彼时,他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是镇北将军府中备受宠爱的少将军,整日里最爱舞一杆银枪,骑着白马流光在校场上与人演练,只等着年满十六就去往北疆,与父兄一起镇守大胤朝的北疆。
他们顾氏一门的男子,从幼年读习字起,读的是兵法史,学的是忠君为国。
顾氏祖训——生死守国门,寸土不可让。
但偏偏……被大胤朝百姓尊崇爱戴的顾氏一族里,出了他这样的一个败类。
他还记得,那一日他如同往常的每一日一样,在校场上操练,而刚被选入禁中的齐云疏与十多个年轻近卫一同到了他们营中受训。
顾长卿那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齐国公家的小世子之后还会与他有什么交集……
顾长卿垂眸,眼中还残存着恍惚,而齐云疏的口中却越发的不客气了起来:“长卿,你既然身为我的妻子,就该胸怀宽阔些,不该囿于这些内宅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