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歇歇,天气越来越冷。
大伙说话带白气,晴天还好,阴天还有冷风呼呼地刮过。
几天后,路上陆续碰到行人,看着倒是不凄惨,就是普通老百姓。多数人衣物补丁加补丁,人看着倒是不埋汰。还有赶着牛车、骡车的人家,也不知道是和他们一样逃难,还是有事出门。
行至下午,大伙准备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落脚。这一路上,遇到水源自家的陶罐水桶,会备着水赶路。林家车上有个大水箱子,能装的水多些,实在是没遇到水源的时候,会每家给些吃喝的水。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小河,河岸边已经 有一大群人占着落脚了。
林本树拉紧绳子,回头看向老爹:“爹,右边有条河,河岸边有人占了,我们选哪落脚?”
林里正探出身体,扶着车厢往外看,“就在路边田地里。”
一路走来,田地里都是光秃秃的。踩踏别人田地不好,好在没有种东西,这也是没办法,这么多人、车在官道上太挡道。
官道旁有时是草丛平地,有时比田地高,有时和田地高低相差不多,有时就没地落脚只能睡官道上,尽量靠边。
流浪在外,怎一个惨兮兮,连落脚地,遮雨瓦都没。天为被,地为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抛家舍业,冒着身死的风险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地逃难。
大伙分工做事,捡柴组、担水组,只要离开队伍行动,最少十多、二十人。
队伍里受伤的青壮年太多,除了几个伤重一点的,轻伤的也有手被打到,用不上力的,做重事的人就少了。
半大孩子、老人、妇女齐上阵,抱着陶罐去取水,有的用扁担穿过木桶上的麻绳,两人抬一根扁担,扁担上挂两桶水。
推着板车去捡柴火,碰到没山的地段,就看到哪里有树,砍树用板车拖回来,劈成段,烧火。管它是湿柴还是干柴,有的烧就行。
干活的都记工分,也没人敢偷懒。再懒再奸的人,在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危险的逃难路上,都不敢偷奸耍滑,怕被队伍丢下。
林显鹏担水回来,放下担子,“爷、爹,我看到河边那群人比我们人多多了。”
林老头:“你走过去看了,不怕人家骂你!”
林有鹏:“没走过去呢,爷。我在另一边取的水,隔着不远。他们河岸边是人,旁边田地里也有不少人。”
林有福:“那是一个大村子的人啊!”
林有鹏:“他们人是多,车辆、牛骡子没看到几个。”
林老头:“离他们远点,别发生口角。”
这人呐,你不想招惹别个,别个却有想搞事的。
河边落脚的是个大村子,村里户数、人数虽多。但村里人多数都是熬冬天,每家余粮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春天的野菜果腹。
好不容易遇到有河,天气虽然冷,妇人们还是想趁着有水洗洗刷刷。穿在里面的脏衣服、袜子,家里有小孩的,洗小孩子的衣裤啊之类的,锅碗瓢盆等。
洗好的衣裤还能烤一烤,实在不行,晚上休息的时候就挂出来晾一晾。
有人守卫巡逻就是好,也不怕谁偷。破衣烂衫的,也没啥好偷的。
林家个妯娌提着洗好的衣裤回来,绑了长长的麻绳在房车上,连着另一辆车厢上,晾衣服裤子。
本来遮阳棚有地方晾衣服,但是要给没车辆的人,三面挂上草席子,做个简易棚子睡觉。
房车上的洗衣机,被两个装着猪油猪肉的坛子挡住了,挪来挪去麻烦。沈香兰的说,自己用,不给林家其他人用,说不过去吧!三公斤的洗衣机,光洗林紫苏一家四口人的衣裤,都要洗到天亮去了。
拉着老公、儿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把其他人震惊地不要不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