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眼就看见柔妃与淑婉仪闲叙,淑婉仪的娘是扬州瘦马,倒也和勾栏出身的柔妃算一丘之貉。
淑婉仪旁还站着个和赵暄差不多年纪的小皇子,长得和淑婉仪有三成相似。
赵暄一看到他,头低得更低,拉紧了身旁萧闻歌的手。
他每年最讨厌的就是独孤太后和赵垢的生辰宴席了,因为那日他不得不出席,不是出丑就是受辱。
一想到这个他越加贴近萧闻歌。
萧闻歌见二人也懒得行礼,堂堂太师家的贵女,这几个人实在不够看,想必她们也不敢计较。
淑婉仪眼眸细长,面若银盘,嘴唇有些厚,倒也算个别具一格的美人。
她率先开口,嘴上亲热熟稔,实则夹枪带棒:“这不是萧才人吗,多日不见还是这般貌美。”然后捂住心口故作哀伤道:“我还差点以为你没了呢。”
淑婉仪这番实属没事找事,柔妃在一旁默不出声。
萧闻歌看到不远处的陈修仪,那人是个小官的女儿,眉目清冷如画,宛若高山皓月。又看了看眉眼刻薄的淑婉仪,瞬间明白柔妃为何要与她站一块了。
柔妃眉眼虽然美丽精致,但没有锋芒,若无人衬托容易沦为陪衬。
见萧闻歌迟迟不回话,淑婉仪身旁的五皇子赵晰刁蛮斥责道:“我娘亲问你话呢!”
萧闻歌对着赵晰冷笑,赵晰心智不算成熟,狐假虎威后有些心虚。
随即他脑瓜子一转,自家娘亲是婉仪,比那个萧才人高一阶,那人又带着妖孽赵暄……
想毕他底气足了,直直回怼萧闻歌的眸光,顺带还轻蔑地看了眼赵暄。
蠢娘亲养不出精明儿子,淑婉仪一直暗暗嫉恨出身高贵的萧才人,此刻也没有纠正自家儿子的做法。
萧闻歌心中叹息,正欲启唇张口,又想起记忆里淑婉仪母子是被叛军一寸寸切断四肢生生痛死,心中不由生出怜悯。
就算这辈子若没有起义军叛乱……萧闻歌注意到了赵晰与赵垢分毫不相似的脸,心中有些了然。
遥遥传来宦官高声喊道:“太后,陛下,皇后驾到!”
几人纷纷跪下,一串华丽仪仗缓缓驶向铜池旁的凉风台。
按照孝道独孤太后端坐最中,右侧是赵垢和独孤玉萝。
左侧是某位熟悉的大尾巴狐狸妖孽,带着半张玉质面具,露出含笑勾起的淡红薄唇,拿着合拢的折扇百无聊赖地晃了晃。
按照位份入座,萧闻歌携带赵暄坐在最末处。
丝竹乐声响起,一干舞姬挥动着水袖袅娜舞动。萧闻歌不懂雅乐,只知道面前食案上的点心水果没毒,都可以吃。
她摸了摸赵暄没二两肉的细胳膊,又看了看脸蛋圆鼓的五皇子赵晰,拿起一块板栗糕就往赵暄嘴里送。
赵暄正噤若寒蝉呢,不敢喝水也不敢吃点心,唯恐被人瞧见肆意侮辱。突然嘴里多了个甜丝丝的糕点,糕点不大正好一口咽下。
赵暄下意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礼部尚正带着三两礼部人高声念着祝词,萧闻歌又拿了块点心,放在赵暄眼前。
“吃吧,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