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的步步紧逼压得黎优节节后退，她只能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水杯，与江夫人凌厉的眼神错开。
空气寂静沉闷，只有黎优手中的勺子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江夫人看着对面不动声色的少女，心中再次浮上赞赏，若是黎优不是伤害她儿子的人，她或许真的会收买她进入江氏。
可惜有些人注定做不成战友。
黎优感受着江夫人打量的视线，心脏越跳越快，她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她再次抬起头，目光中带上镇定，已经看不到刚才的慌乱。
“江夫人，我想你真的误会了，”黎优拿出手机，递给江夫人，“当天晚上我临时收到江少的邀请，在到达赛车场之前我并不清楚那晚的地点，更别说在此期间我一直和江少走在一起，”
看似江夫人已经掌握了全局，猜到了一切事实真相，实则色厉内敛，拿不出一丝证据。
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果然如她所料，江夫人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即便她已经故作镇静，黎优还是从她泛白的指尖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平静。
黎优见江夫人的视线在手机上停了许久，估算着时间开口，“江夫人，我很希望您能找出凶手，但能够躲过江家视线犯案的人，必定不会是临时起意，也不会是我这种不专业的人士。”
江夫人仍然没有回复，她的手指在手机边缘摩挲，嘴唇微抿。
她并不是那种短短两句话就会说服的人，但正如黎优所想，她并没有黎优直接动手的证据，在她心中黎优只是帮凶，主犯还是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
两军冲突，兵卒只是导火线、替罪羊，而她的目的是抓出主谋。
“我当然知道你的能力时间不足以作案……”江夫人直视着黎优，像是通过她的眼睛看着别人。
她从包中拿出一份件递给黎优，“但这段时间你对盛然的算计我不得不在乎。”
她看着黎优接过件打开，脸色变得苍白，眼神恍惚不看抬头与她对视，“明明一早就知道赌约，却始终在装乖欺骗盛然，让他为你费钱费心，最后却深深伤害他，这样很好玩吗？”
听到这话，黎优眼中顿时升起怒火，但碍于身份悬殊，她不得不咬紧牙关，忍住差点破口而出的谩骂。
江夫人看着浑身气到发抖的黎优，眼中划过一丝满意，“不过我其实也不太在乎，经过你这一遭，我才知道盛然这些年过得太好，受不得一点苦一点委屈，根本背不起一点江家的责任。”
感情用事，不计后果，没有一点大局观，若以后将江家交给江盛然，不出几年就会被无数黎优这样的女人骗走，偌大的家族便会分崩瓦解。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生平平无奇的你，哪来的这些手段，又或者……有什么人在背后指导你？”
黎优读懂了江夫人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江夫人还以为这一切是别人计划的，而她猜测的人，就是林伊元。
她此时已经镇静下来开始和江夫人周旋，但表面仍是慌乱无措的样子。
“江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或许是伤害到了江少，但您知道的，如果我不伤害他，受到伤害的就是我了。”
江夫人并没理会黎优的话语，在她心中并没有什么正当防卫一事，毕竟一直以来的高人一等让她理所当然地觉得黎优这种贫民没有资格还手。
她轻笑一声，表面优雅知性，实际上却满含嘲讽，“你如何我不管，但惹到了我们江家，你就该做好准备。”
黎优暗自握紧了拳头，死死咬紧牙关，垂下眼睫掩住里面浓浓焰火。
江夫人怎么会看不出黎优的愤怒，但她不在乎，甚至从中感受到了拿捏他人的乐趣。
“我也不和你多说，”她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摆在桌上，“林伊元的技术，背后的主谋，以及离开江盛然，这五百万就是你的了。”
黎优接过桌面上的支票，看着支票上数不尽的零，眼神闪烁指尖微颤。
江夫人看穿了黎优的纠结与欲望，她偏爱玩弄人心，偏爱看泥泞中的猎物挣扎，偏爱看他们跌入万丈深渊。
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话音未落，黎优迅速将支票收进包内，生怕对方后悔，“谢谢江夫人，所有的一切我必定知无不言！”
早说给这么多钱嘛，她就不演来演去，费尽心思周旋了。
江夫人似乎也没有想到黎优这么快就接受了，还表现的这么没原则，这么狗腿。
“林导的技术还没成型，我只能给你拷贝一份方案，抛弃江少一事背后的主谋就是我本人，我没有听任何人的支使，至于远离江少……今天晚上我给您一份详细的方案，如果您这边可以的话明天我就开始执行。”
江夫人似乎被黎优的语言惊讶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咳咳，你就不讨价还价一番？”
黎优弯着杏眼，笑得灿烂，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好心情，“林导这边我会和她说让她直接发给你，即使我承认背后主使是我，但没有法律规定伤害人感情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并且，我早就想摆脱江少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对他没有兴趣。”
江夫人听到第二点，就知道黎优和她玩了一个字游戏，她想知道的不是玩弄江盛然感情的主使，而是制造车祸伤害江盛然的主使。
但黎优其他两点的诱惑很大，她也不打算收回这五百万，能够实现两点已经是她意料之外的事了。
“可以，”江夫人站起身，保养精致的卷发散落肩前，有一种把控场面的底气，“今天和黎小姐聊得很开心，期待黎小姐今晚的回复。”
黎优弯了弯嘴角，表示她也很开心，毕竟看一个小时聊半个小时天就能获得五百万，不给对方磕个头她都有点过意不去。
她感受着后面那个炽热的视线钻在身上，缓缓回头，与门口那个躲躲藏藏的人影对视一秒，又回头对着江夫人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江夫人，您现在需要检验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