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一角,什长孙能正带着他队内的十名青壮操练。
他队内的青壮,都是人手一杆大枪,许世才也在其中。
孙承宗组建新军时,也仿照戚家军与卢象升的天雄军,将同属一村一族的青壮编在一起。
如此的好处有很多,比如战时若是一人战死,其余人便会拼了命的报仇,凝聚力空前强大。
但也有些坏处,容易形成小山头、小团体。
孙能年在三四十岁,天启年间便投了军,算下来也是十来年的老军伍了。
他穿着件辽东边军常见的土黄色号衣,头上绑着红布包巾,腰间系着粗革捍腰,不苟言笑地盯着这些青壮操练。
孙能为人和善,只是短短十来天,便与队内青壮打成一片。
不过别看他平时与这些青壮们嘻嘻哈哈,但是训练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更是出了名的严格,只要谁的发力动作不标准,他不由分说,上去便是一顿皮鞭伺候,打得那些青壮苦不堪言。
对于此种训练方式,孙承宗也不反对。
毕竟严师出高徒,训练时多流点血,总比战时丢了性命要强得多,只要不打要害部位即可。
三万青壮里,总有些刺头,许世才便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他是猎户出身,平日也跟着几个跑江湖耍把式卖艺的练过武,自持有些武艺在身上,对于新军中只练一招的训练方式嗤之以鼻,训练时也是心不在焉。
“你这小子,干什么呢!”
孙能见许世才走神,上去狠狠踹了许世才一脚,直踹得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娘的,整天练这些狗屁东西,有个屁用!”
许世才满脸不服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
孙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怒目圆睁,扬起手中的皮鞭就要抽下去。
但在鞭子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又硬生生停住了,反而笑了起来。
孙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看着许世才,笑道: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不服?”
许世才听孙能如此问,也来了脾气,瞪着大眼顶嘴道:
“孙老哥,俺就是不服!俺们来投军是为了杀鞑子为乡亲们报仇的,如今这每日只练一招,如何能杀得了鞑子!”
孙能不怒反笑,似乎已将眼前的许世才看穿。
他早就听说许世才会些功夫把式,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倔。
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挑翻了他,给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壮立立威。
当即问道:
“那依你小子来看,咱们新军该练些什么才能杀鞑子?”
许世才一听这话,立刻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那自然是多练些厉害的招式,像俺平时跟着那些跑江湖的学的那些拳脚功夫,比如鹞子翻身,灵蛇探路,那才叫厉害。咱新军就该练这些,到时候定能把鞑子打得屁滚尿流!”
孙能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
“你这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说的那些花拳绣腿,街头卖艺还算凑合。杀鞑子讲究的是简单实用,一招制敌。咱新军练的这一招,虽然看着简单,但只要练得扎实,也不输于鞑子。”
许世才却不以为然,扯着嗓子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