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干脆的将食盒往灶台上一放,俊脸上滑出几许风流笑意,漫不经心的道:“将这些菜热热!”
他手中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闪烁,却也衬得他那双修长风流的魅眼格外晶亮惑人。
云倾月却不愿理会他,只是将食盒打开,将小菜端出并摆放在灶台,就着手中的碗筷便开始吃了起来。
慕祁啧啧几声,举着烛火靠近她,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直锁着她打量。
云倾月略有不耐,不由转眸朝他望来,冷道:“世子爷若是嫌这饭菜冷了,可回你侯府吃些热腾的!”
他轻笑一声:“你倒是无礼,你吃我的菜,却是连句谢意都无!”说着,伸手端走一盘云倾月未曾动过筷子的菜,又朝她道:“那几盘便赏你了,这盘菜,你替我热热。”
话一落音,见云倾月斜眼冷沉的盯他,他魅然而笑,又补了句:“我不喜吃凉了的菜。”
云倾月顿觉无奈,心底深处也漫出了几许复杂。
这侯府世子的确心思深沉,一言一行看似调侃无礼,却也让她浑然摸不清他的心思。
她也不愿与他生有太大的过结,虽心底不畅,却也压制住了,随即,她默了片刻,只道:“倒是要让世子爷失望了,倾月并非不愿为世子爷热菜,而是倾月不会。”
“不会?”他挑着嗓音轻笑:“寻常人家的女子,皆懂庖厨,你竟是不会?”
云倾月心底再度生了嘈杂之意,她盯他一眼,低道:“寻常女子,的确会做饭,但倾月以前家境也非穷苦,这做饭之事,自有仆人来做。”
他眸色微微一转,面上风韵调侃之色更甚:“哦,你以前家境不错?”
他的语气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怀疑,亦或是浑然不信,云倾月眉头皱了皱,心头却是了然。
自第一次遇见这人,他便怀疑上了她的身份,亦或是笃定她便是那龙乾翼王府的云倾月,然而却不曾拆穿,如今又让她来下厨热菜,甚至还故作无意的反问她的家境,委实是做戏了。
一想到这儿,她脸色也沉了几许,只道:“倾月的家境如何,想必世子爷应是清楚。”说着,眼见他又要漫不经心的言话,她低沉沉的又道:“今日对世子爷几番不敬,是倾月之过,望世子爷大人大量,莫要再调侃倾月了。”
他眸色微动,被烛火映得格外好看的俊脸上滑出了几许意味深长的笑:“我今夜无疑调侃于你,而是我的确不喜冷透了的菜。”
说着,见云倾月冷眼凝她,他面上的笑容越发懒散:“这可怎么办呢,我此际委实饿了呢!要不,你试着替我热菜?”
云倾月顿觉此人不可理喻,手中筷子一放,冷道:“世子爷何必揪着倾月不放!你日理万机,何必费神费时的与我纠着些无趣之事,你若当真不喜冷菜,回侯府或是去怡红楼皆可!”
他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凝她几眼,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啧啧两声,也寻了副碗筷站定在灶台边开始吃起菜来。
云倾月眼角抽了几下,继续执起筷子吃菜,纵然这菜肴冷透,但因腹中空空,却也吃得香。
不由间,抬眼时偶然扫到身旁之人那懒散的俊脸,又见他极为难得的一声不吭的吃着冷菜,她心底也逐渐滑出了几许诧异,只道这人方才还百般不吃冷菜,此际却是吃了,不得不说,这人委实是怪了。
灶房内的气氛沉寂,烛火摇曳中,光影闪烁,委实是格外的幽密。
云倾月迅速吃下许多菜,待腹中饱了后,便准备试着洗碗,然而身
旁之人却也恰到好处的将他手中的碗筷重在她的碗筷上,待她冷沉沉的瞪他时,他略微风情的抬袖擦了擦嘴角,修长的眉眼含笑,只道:“既是要洗碗,便将我这碗筷也洗了。”
说着,见云倾月脸色一沉,他笑得越发的风流魅然:“想必你也不愿再劳烦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来为我洗碗吧?你如今身在闲王府,便在这特殊时刻,也该为老管家分担一点,是吧?”
“世子爷既是有这番认识,何不自己来洗?”
他轻笑一声,理所应当般的道:“我不会。”
云倾月脸色僵了僵,眸色也变了几许,最后终归妥协。
夜色清冷,洗碗之际,那冷水浸着指头,委实是有些凉。
而那一身红袍的慕祁却是站定在她身边懒散随意的打量着她的动作,指指点点,说来说去,终归是将她贬作了四肢不勤之人。
云倾月强行忍耐,一声不吭,待一切完毕,便想休息了。
本是想去问问管家她今夜在哪件屋子休息,但又觉管家此际定是在小心照顾着百里褚言,没空理会旁事,是以便也不太想去麻烦管家。
她沉思片刻,终归决定回大堂并趴在大堂的桌上将就一晚,奈何前脚刚一出得灶房门,那一身招摇的慕祁也慢腾腾的跟来了。
云倾月未理会他,径直行入大堂,并在大堂的圆桌边坐定,随即便趴在桌上合眸休息。
仅是片刻,身旁传来衣袂簌簌的坐定声,随即,一根手指瞅了瞅她的胳膊,而后便是一道风流魅然的嗓音扬来:“喂,你困了?”
云倾月眉头一皱,一动不动,不曾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