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日后,李小心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经过一路颠簸,他才知道冯国全口中的军医院并非设在城市里的那些军医院,而是临时搭建在一座大山脚下的“军医院”。他们到达时,已是傍晚。这里地势开阔平坦,建有两排木楼,搭有十几个帐篷。残阳如血,余辉洒在左边那排木楼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而右边那排木楼则被大山挡住了阳光,此刻处于一片阴暗中。有两三个护士正在匆忙收着晾晒在绳子上的被单纱布,那些白色的布料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忙碌与紧张。有几个伤员在慢慢踱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悠长。有的伤员则躺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清晰,那是一张张历经战火洗礼的脸庞,上面写满了坚毅和沧桑。
李小心下得车来,就听到了远处的流水声,这么大的流水声,证明左侧有条小河,而不是小溪。
李小心还没站稳,就听到冯国全大喊一声:“老苟,过来,给你个人。”
李小心正诧异冯国全如此无礼时,一个有点驼背的男人快速来到他们面前。男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的头发有点乱,似乎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来不及整理。他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
“这是我侄子李小心。”冯国全指着李小心说,“他会中医,以后你带着他。”
老苟,也就是这座临时医院的院长苟敬霖,他抬起头,用那布满血丝的小眼睛打量了一眼李小心。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般的李小心,苟敬霖不禁叹了口气:“好,我会带着他的,师长放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这个任务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苟敬霖的身材很瘦,瘦得皮包骨头,那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像是挂在衣架上一样,松松垮垮的。他的背微微佝偻着,更显得年老体弱。然而,在他那疲惫的外表下,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责任。
冯国全转身想走,想了想,突然解下左腰上那把手枪,递给李小心:“这把枪你拿着,有时间要多练枪。平时机灵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李小心恭敬地接过枪,嘴上说着“谢谢三叔。”他觉得这句话很重要,证明他真是冯师长的侄子。
冯国全拍拍李小心的肩膀,不再说话,转身上了车。就这样将他丢在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山旮旯。
目送着冯国全的车消失在山脚转弯处,苟院长才说:“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到陈小姐那里领套行李和生活用品。”
陈小姐竟然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多岁。苟院长叫她陈小姐,让李小心也这样叫,说他们全军的人无论老少都这样叫。
陈小姐长得很漂亮,她的美丽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那张白净的瓜子脸上,柳眉如画,轻轻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如同一弯新月悬挂在夜空中。
她的双眼含笑,丹凤眼的形状如同美丽的蝴蝶翅膀,双眼皮的线条流畅自然,给人一种妩媚而又灵动的感觉。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陈小姐穿着一身合身的军装,笔挺的身姿显得英姿飒爽。军装的颜色衬托出她的白皙肌肤更加明艳动人,领口的徽章闪烁着光芒,为她增添了一份威严和庄重。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棕色腰带,凸显出纤细的腰部线条,展现出女性的柔美与坚韧。
想不到在这个山旮旯里,还藏着一朵如此娇艳的鲜花。李小心认为,陈小姐的美跟她三婶有得一拼了。
也不知道是听说李小心是冯师长的侄子还是看李小心是个孩子,或者别人也都是这样的待遇。李小心一下领到了四套衣服,两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棉大衣。另外还有两张被子和一张毯子。
在李小心领东西的时候,苟院长被人叫走了。
性格直爽干脆的陈小姐叫来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伤员,称他罗旅长,让他帮忙,帮李小心提些东西到他宿舍去。
李小心不忍心让一个伤员来帮忙,忙说:“你告诉我我的宿舍在哪里,我多跑两趟就行。”
陈小姐笑着说:“他伤的是头,手脚能用得上力气。”
罗旅长更是二话不说,提起李小心的两张被子就走到了前面。
陈小姐也帮李小心提着那些盆子桶子,边走边说:“左侧那排木楼,从前面数过去第六间,就是你的宿舍。”
说是楼,离地面只有一米高,楼的前面是条走廊,走廊上挂着衣服,每个房间看起来都一样大,面临走廊这边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几个人的脚踩在木板上,嘎吱嘎吱响。那些木板虽然响,看起来还算结实,不用担心一脚下去会踩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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