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自唇齿中喷涌而出,血水顺着指尖缝隙滴落在了衣襟上。
秦禹寒深吸几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经过这么久的调理,这具身子已痊愈了大半,可底子还是太差,只吹了会儿冷风,就险些坚持不住。
所幸太子方才没有过多纠缠,否则定会露出破绽。
马车摇晃半个时辰抵达了王府,秦禹寒擦去嘴角血迹,面无波澜的回到了院子。
柳凝歌正翻看着账本,见他回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今日下朝倒是挺早。”
“嗯。”秦禹寒拄着拐杖走到桌边,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
也许是因为气血翻涌,他的手指不停颤抖,茶水从杯口露出,桌上湿润了一片。
“你怎么了?”
“天寒手冷,无碍。”
只是因为天寒?
柳凝歌拧眉注视了他片刻,忽的伸手,扯开了他的大氅。
只见里面那件衣衫上血迹斑驳,腥气味扑鼻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秦禹寒知道瞒不住,如实道:“在宫门口与太子闲聊了几句,寒气侵体吐了一口血,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都吐血了也叫没事么?”柳凝歌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你每日出门前,我哪次
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千万别吹冷风,注意保暖。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
秦王殿下是天潢贵胄,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拍桌子骂人,柳凝歌算是头一个。
如果换做旁人,这会儿人头恐怕都落地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调理你的身子耗费了多少心血和珍贵的药材,这下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
柳凝歌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守在暗处的折影咽了口吐沫,感到心惊胆战。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连王爷都敢骂,这不是找死么?
王爷虽说对她有所不同,可身为皇子,怎能容忍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去?
正当折影担忧不已时,只见英明神武的秦王殿下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抱歉。”
这一声抱歉,把折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爷!
柳凝歌也没料到秦禹寒会道歉,干瞪着眼,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只能冷哼一声坐回了凳子,“算了,作为大夫,我不跟你多计较,你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有些困乏。”
“那我扶你去床榻上睡一觉,其它的都等睡醒了再说。”
“好。”
秦禹寒被扶着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跨出步伐,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整个人瘫了下去。
窗外折影见此情形差点冲入房中,还好柳凝歌迅速将秦禹寒揽住,艰难的拖拽到了床上。
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出的气息,也微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病成这样了?
柳凝歌的心里百味杂陈,指尖落在他的手腕,诊了片刻后,心里便有了数。
确实是寒气侵体引起的旧毒复发,暂时不会危及到性命。
她去桌边写了一张方子,吩咐知夏抓好药熬煮出来,用勺子一口口喂进了秦禹寒嘴里。
知夏站在一旁,心快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