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头陡然一重。
衣衫上还残留着的温热将她紧紧包裹其中,月麟香夹杂着药香的气味钻进鼻腔,竟奇异抚平了许知念此刻心中的惴惴不安。
慕玉安被人踹开,心中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想发作抬头便看见冷着脸的慕南砚。
“四……四叔……”
他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四叔露出这般骇人的神情,一时间有些犯怵,满腔火气消失无踪。
“你还知晓我是你的四叔?”慕南砚眸子冷若冰霜,直直扫向瘫倒在地的慕玉安身上,“背地里,你竟敢这般欺辱你四婶婶,你可有将我这个四叔放在眼中?!”
“没……没有,四叔……”慕玉安赶忙解释,指着一旁的许知念,将脏水全部泼到她身上,“都是她勾引我的四叔,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你应该休了她!”
慕南砚眸光更冷,他一步一步靠近慕玉安,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之上:“你读了十数年的圣贤都读到何处去了?如此攀扯诬陷一个女子,你当真是连一点底线也无?”
“四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这贱女人有心让我进来沧澜院,我又怎会这般轻易得逞?”怕慕南砚将此事捅到国公与国公夫人处,慕玉安是铁了心要将此事赖在许
知念身上。
慕南砚哪里会不知他心中那点小九九,但他不欲将此事被闹大。
大婚那日的风波,府中人都尚且未曾忘却,今日之事若是闹大了,对慕玉安影响尚小,对许知念的影响却是致命的。
他冷睨了慕玉安一眼:“别让我看见你再私自踏入沧澜院一步。”
慕玉安连滚带爬离开,走之前还恶狠狠瞪了许知念一眼。
小厨房归于寂静,只余灶上的炖盅发出咕噜咕噜的翻滚声。
“多谢……今日若不是你的话……”其余话,许知念哽咽着没有说出声,慕南砚却懂她的意思。
瞧着许知念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他缓步靠近,骨节分明的大掌径直扶住她的手臂。
“不必谢我,是亦竹机灵,若非她,我也不会知晓你今日的困境。”
他今日本是回沧澜院房拿些东西,谁料正正好便碰见了跌跌撞撞跑来求助的亦竹,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始末后,他便匆匆赶来厨房。
慕南砚视线从她脖颈上触目的红痕掠过,心下一松,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知念轻轻点头,头脑昏昏沉沉,她感觉浑身力气仿若被抽干了一般,走一步都艰难。
眼见跌跌撞撞便要摔倒。
慕南砚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
,便打横抱起许知念匆匆回房。
亦竹是个办事妥帖的,她知晓四爷定能救下夫人,于是便早早找好大夫候在沧澜院。
慕南砚抱着许知念回房的第一时间,亦竹便催促大夫上前把脉。
胡子花白的大夫诊过脉后,拱手道:“夫人其他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几日。”
“有劳大夫了。”慕南砚松了口气,压在心口的大石这才消失。
他坐在塌边看了许知念一会儿,确定并无其他症状后,才说道:“亦竹,照顾好夫人,我还有些朝事未曾处理,现下先去处理了。”
“是,四爷。”
出了寝屋门,淮西迎了上来,他有些局促:“四爷,夫人如何了?”
昨日他才信誓旦旦在主子面前冤枉夫人别有用心……一想到自己昨日所言,他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放心,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慕南砚神色淡淡,“对了,昨日的宵夜今日可让大夫前来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