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环着大御河走着,沿河已经有许多民众等在岸边,不时有船只往返在岸上与戏船上。
叶秋心一沉,抓住李睿的手急声道:“真是……信我!”
李睿微微顿了一下后,翻过手来覆上她的手背:“我信!”
叶秋松了一口气,鼻音甚重道:“我不知如何解释,但……我没有胡说。”
叶秋的一双眼儿最撩人,在烛光之下,一双桃儿眼浸着泪,便是最心硬的男子,都会泡得软化,更何况是李睿。
他一手把人搂住怀里:“我信你,你若是满口胡诌之人,我岂能中意你?”李睿的声音,笃定而坚决,“我让典七再去查看。”
车厢沉默半晌后。
”走水死人?你又如何得知?“李睿小声道。
叶秋:”……“
叶秋抬头诽腹,刚刚说信,又问。
但是说她曾经在阴曹地府当值的话,又好像不合适。
………………
很快,他们到了画舫。
画舫很是宽敞,宽平的船板两边排列着七八间楼阁,供人观赏休息用。
正中的屏风,雄伟壮丽,几张八仙桌上早已摆了精致的果盘点心。
李睿拉着叶秋往里走。
”还要看戏?“叶秋拧眉,问道。
李睿笑笑,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衬得他如同一只刚刚修炼成人的千年老妖狐,捉摸不透。
叶秋可不想陪他疯,有一日沈府倒台她还要放两挂炮仗了。
不能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就算记不真切,到底是哪日游船走水,她也不想为看个戏冒这份险。
见李睿不答。
叶秋瞥了李睿一眼,冷笑道:”刚才不是说信我吗?“顿了顿,鼓着嘴又道:”说话要有诚意,口是心非,算什么男人?“
李睿不下船,总不抡起胳膊把他拉下去啊。
又只能拿出小女儿的本色了。
李睿看着身边的女子,又鼓起了小脸,忽觉有趣地一笑,把玩着手里的玉班子,低低问。
“要真心如何拿出来?”
他贴过来,抓住她的手镯,轻轻一按:”你来,你来拿,把心拿出来看看?”
这手镯原本也是李睿送给她护身的,手镯的内扣是一个开关,只要轻轻一按,便会弹开刀片。
叶秋,恼怒,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也跟孩子般胡闹。
疯子。
叶秋懒得理会他,扭过头。
李睿却从身后将她揽住,意态从容,仿佛只在闲话家常。
“不入虎穴,鄢得虎子?这算不得什么……”他笑意淡定,替叶秋拢了拢散落的鬓发,“就算天翻过来,我也还在这里,没什么可惊怕。”
叶秋心里发紧,隐隐觉察到此事不同寻常。
想是锦衣卫早就知道了风声,索性将计就计,来个借刀杀人或者一箭双雕……
好一个不入虎穴,鄢得虎子?
叶秋只感觉指尖泛凉,寒意从四面八方透了过来,比冬日的雪还要冷上几分。
真是个疯子。
不过人心屈服于强权。
自古多少才子英雄,也折腰在这两个字上。
一时间,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这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安享荣华,就算贵为王子,身居高位,日日锦衣玉食,华服美裳、奴仆成群,却还要以命相搏。
生死搏杀。
但说得轻描淡写。
叶秋有些动容地看着他,一点怒气又烟消云散了。
”你那话本子里的图册,前后晃动的船上……还没在船上试试?“
”……“
船上?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