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算是看明白了,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肯定还会继续少。能出一两银子买那些野草都是赚到,更不用说是三两银子了。村长看着袭珍珠一点点往下降价都跟着心疼,东西是山上的,钱也是大家的。这三婶嘴贱,少卖银子了,当然也是他的银子少了,他怎么可能愿意?
三婶也看出来了,虽说憋着一肚子的气,可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了。三叔见状,忙出来好声好气地和袭珍珠商量,“三两就三两,卖给你了。东西你拿走,银子呢?”
“你们把这些野菜送到我院子里来,我自然就给你银子了。”袭珍珠笑吟吟的,对着三叔的态度也不知道要好了多少,见三叔要说什么,她抢先道,“我一个弱女子,豆豆又还没长大。我家夫君是要考功名的,怎么能做这种粗活?三叔要是想卖,就麻烦帮忙送过来,要是不想卖的话,我也不强求。”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姚奕衡,姚奕衡看她一眼,唇角带着几分笑,倒是少见的没有开口说什么。三叔见看姚奕衡也不说话了,只能认栽,等把一百斤的韭菜都送到袭珍珠院子里之后,袭珍珠倒是没赖账,爽快地给了三两银子。
三叔刚出了她家院子的大门,就听袭珍珠在身后道,“这山上的东西是我们家出钱买的,所以分银子的时候,三叔也不用往我们家分了。当然,这东西既然已经是我家的,我怎么处理也就和村里没关系了。您说是吧,村长?”
话说的三叔一个踉跄,一抬头,当真看着村民们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手里的三两银子。
村长这会儿心思都在三两银子上,也没想着这破野草能卖什么银子,胡乱地就点点头。
三婶哪儿能干?扯着嗓子就和村民们争抢责骂,可一张嘴哪里说得过一个村子?没一会儿三婶的声音就湮灭在了村民们的七嘴八舌里。
而这个时候,袭珍珠早就已经拉着姚奕衡回屋,关上房门了。
外头的喧闹虽然声音大,不过也听不太真切,袭珍珠笑吟吟地去看姚奕衡,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在乱花钱?”
本来以为姚奕衡多少也会责怪自己一句,却没想到姚奕衡就只是微微摇头,道,“我只是有些自责,三两银子就让你如此挂心,是我的不是。再委屈一阵子,等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为了这些柴米油盐心烦。”
袭珍珠听了一愣,旋即面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恩,我等着那一天。”
小六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又出现在了袭珍珠的脑海里,“老大,你心跳又过速了!”
“闭上你的嘴!”
在袭珍珠骂小六的时候,豆豆凑过来抱上了她的腿,扬着一张小脸,天真无邪地问道,“娘,你要那么多野草干什么呀?”
“娘就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等明天娘就把这些野草都卖出去。”袭珍珠把豆豆抱起来,看着姚奕衡道,“等娘把这些野草都卖了,换了银子,以后就能让你也念了。”
豆豆年纪还小,不知道念有什么用。只是一想想自己以后能和爹一样,就觉得高兴的不得了。外面闹腾的厉害,屋子里却是温馨一片,姚奕衡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庆幸。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正好第二日姚奕衡不用上院,袭珍珠把豆豆往家里一扔,天还没亮就雇车往城里去了。车上带着那一百斤的韭菜,还有一点儿她自己做的东西,她走得早,自然是避开了村民的眼光。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和村长说过了,不过袭珍珠还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三叔和三婶已经来过一次了,今天自然不顺利,袭珍珠问过一家酒楼,小二干脆就直接把她给轰了出来。袭珍珠也不觉得恼火,反而是问清楚了城里面最大的两间酒楼是什么,就直接奔着其中一间去了。
杏花楼已经在城里开了有十几年了,和迎宾楼一直是对手的关系,两家虽然是不相上下,不过暗地里都在斗气。袭珍珠进去了
也没说来意,只是对着小二道,“我有事要找你们掌柜的,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一下。”
小二见她衣衫普通,也没放在心上,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们掌柜的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知好歹!去去去,不吃饭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袭珍珠真就顺着他的力气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如此,若是明日迎宾楼将你们家压垮了,可不要怪我!”
“姑娘留步!”
她刚迈出酒楼一步,就听后面有人喊,一回头,看见个大腹便便的掌柜跑出来。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然后才好声好气地对着袭珍珠道,“小二不懂事,姑娘别见怪。我刚刚听见姑娘说的话,姑娘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压过迎宾楼么?”
袭珍珠是来做生意的,自然不能拿腔拿调。既然人家好声好气地说话了,她也就笑笑,道,“掌柜的,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就是不知道掌柜的愿不愿意出这个价钱,把这个办法给买回来。”
“哦?”掌柜的看人准,一看这姑娘虽然是衣着普通,不过眼神不像是一般农妇,也不敢怠慢,笑道,“有什么话,姑娘先进来再说吧。我们仔细谈一谈,姑娘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