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尚棋回答,沐云瑶便又接着道。
“然后陛下给你银子,你再替陛下花出去,若是银钱不够也不用你们想办法,你们只需要找陛下哭穷才行。
然后像那些做实事的衙门,如同工部、兵部,他们要银子还得看你们的脸色?
那这么说的话,还要你们做什么?有钱陛下不会花吗?要你们代劳?”
皇帝坐在龙案后,听到沐云瑶抨击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要给她鼓掌叫好了。
尚棋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他们以前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户部最主要的收入就是各地的税收,可是先帝在位时,大小天灾不断,先帝体衅百姓,将赋税一降再降,皇帝即位后,他们多次以国空虚为由请降增收赋税,却都被一一驳回,这让他们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他们还能凭空变出银子不成?
尚棋越想越气,一甩袖子,怒道。
“你胡说八道,胡搅难缠。”
皇帝也觉得她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了,可是强词夺理的前提不是有理可夺吗?
最主要的是他也厌烦了这些人,有事没事就找自己哭穷,让沐家这丫头敲打敲打他们也是好的。
沐云瑶却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看到尚棋恼羞成怒的样子,更是不客气的道。
“难不成,尚大人说在过小女子,就只会觉得别人在强词夺理吗?
若是户部的差事,真的像民女说的那般,那这活我想各大家的当家夫人,可能比各位大人更为精通。
毕竟,她们每天要面对的就是这些,若是将这些夫人位与户部的官员放到一起,盘账算账没准她们盘得比你们还清楚。”
吴伴伴站在皇帝身后,死命的掐着自己的腿,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是觉得这沐大小姐是真够损的。
尚大人不过是说她是‘后宅妇人见识浅薄’,他便将整个户部说的连后宅妇人都不如。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的,让旁边的人根本插不上嘴。
可是除了户部的人,其他人又觉得十分过瘾。
特别是,沐云瑶说到户部的人只会‘哭穷’,且他们要钱的时候,还要看他们脸色之事,别的衙门的人还好些。
那些兵部的官员,却是感同身受,特别是粮草、装备和将士的抚衅银。
这些本就不该拖欠的,他们却是一拖再拖,有时为了能要到这些银子,他们一群在战场上都没认过怂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却不得不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好话说尽,赔尽了笑脸。
就是为了在战场上的兄弟们,争一分活命的机会。
工部的人也是一样,他们要为战士打造兵甲,要为百姓修水利,改造农具。
别的不说,有些地方连年发水,为了修筑更坚固的堤坝,他们呕心沥血、不眠不休,可惜朝廷拨款迟迟到不了。
要不就是比他们索要相差甚远,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到最后,要不工期延迟,迟迟不能完成。
要不就是勉强维修,到最后因为银钱不足,修出来的堤坝根本无法抵挡洪水侵袭。
这种情况,不容易造成堤毁人亡,最后责任都落在他们工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