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风涌起。
黄子馥一袭红妆,端坐在芙蓉帐前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甚至连她的整个心都是火热的。
房门外衣香鬓影,喧闹非凡,那是宾客们在为她的大婚贺喜。身为南楚国最为尊贵的公主,她的婚事自然受到了整个南楚的注目,那些名臣贵女此刻都等在前厅,由驸马在招待。
想起自己的夫君,黄子馥心中有些羞涩。她与沈苏白于两年前相识,虽然相交甚少,但是却知道他智计无双,温润端方,再加上他又生的俊美,一双桃花眼顾盼之尽是风流,她早已对他芳心暗许。
金銮殿上,他一身朝服,眉目清冷却又目光坚定,朗声应了父皇的赐婚。
一句简单的“臣领旨。”却像是滚烫的烙印,落在黄子馥心间,再也抹不去痕迹。
黄子馥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只待外面宾客散去,沈苏白变要进来了吧……
还来不及羞涩,却听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公主,公主,救命!”
是茹念的声音!
黄子馥心中一惊,掀了盖头忙跑过去。紫檀木门方一打开,浑身是血的茹念便颓然跌进了黄子馥的怀里。
黄子馥接住她,入手处一片冰凉湿润
,竟然是满手的血!
“茹念,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茹念是她在宫中的宫女,因为出嫁她并没有把茹念带在身边,怎么才片刻的功夫,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公主,快、快跑!”茹念艰难地抓住了黄子馥的衣摆,“沈苏白带了叛军入城,意图谋反,皇宫已经被包围了,你快逃!”
怎、怎么可能!
黄子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会不会是弄错了,今日是我与驸马的大喜之日,他一直都在前厅招待宾客呢!”
茹念苦笑,唇角滑出一道暗红的血迹:“公主,算奴婢求你,求你赶快逃吧!”
“沈苏白早就心怀不轨,他趁着与你大婚之际皇城守备松懈,带了人围攻皇宫,陛下、陛下恐怕已经……”
似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低不可闻。可黄子馥却懂了她的意思。
但是,这怎么可能!
她如此心爱的人,怎么可能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伤害她的父皇!
怀中的人儿渐渐没了声息,殷红的血迹浸透了大红的衣摆,蜿蜒出一片暗红的印记,冰冷、压抑。
黄子馥将茹念缓缓放倒在地上,一双水润的眼仿佛失了焦距,种种情绪纠缠在心
间,让她方寸大乱。
该怎么办?
黄子馥脚步踉跄地往前厅走,唢呐喧闹声近在耳畔,却又像是远在天边。用尽了最大的力气,黄子馥一把推开前厅的大门——
人声鼎沸的前厅,杂乱地坐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听见推门的声音,他们醉眼微醺地看过来,那一张张污秽枯瘦的脸上,满是愕然。
黄子馥的手都是抖得,她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在这里?”
为什么是一群乞丐,而不是所谓的重臣贵女?
“有人请我们来喝酒啊。”一个乞丐醉醺醺地说道,“给钱请我们吃喜酒,为什么不来?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那是,不过就是要咱们把动静弄热闹一点,这有什么难的!”